一进门,路薄幽赶紧松开陈夏那冻手的胳膊,拿起沙发上的薄毯披到身上。
陈夏跟在后面带上门,有点念念不舍的看了眼刚才被挽过的地方,自觉的去厨房放食材。
他今天一整天都很开心,一想到这些东西是妻子专门为他买的,就很想把所有的触手都放出来跳舞。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厨房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他的身后和地面全是蠕动的湿滑腕足。
身前的中央岛台上,墨绿色的条状物也湿黏黏的攀上来舞动。
家里的厨房区域是开放式的,和客厅隔着个餐桌,路薄幽裹着毯子靠在沙发背上,待身上暖和了些才回头看他。
客厅的一角亮着盏落地灯,厨房那边是暗的,陈夏的身影变成一道模糊的剪影。
他正在把透明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像有强迫症一样按照大小摆的整整齐齐,再一样一样往冰箱里放。
抬起的手臂肌肉线条紧致,转身时带出劲韧的腰线,一举一动都很赏心悦目,除了……他突然开始哼的歌。
那与其说是歌,不如说是口哨声。
棺材店隔壁的那位店主今天在店里放电影,好像叫什么《杀死比尔》,陈夏暂时没什么活儿,被拉去看,顺便就学会了电影里的那段口哨。
只是和剧里尖锐轻快的节奏不一样,他吹的很慢,没有那么令人紧张刺激的氛围,反倒显出了一种从容不迫来。
口哨声在房间里回荡,路薄幽听的眸子一眯,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汉尼拔悠闲从容烹饪晚餐的模样。
紧接着儿时一些不太好的记忆也蓦的涌现,一股恶心感瞬间从胃里直直的窜上来
“呕……”喉间痉挛,他赶紧弓下腰蜷缩在沙发上,紧紧捂住嘴才压下这细微的干呕声。
稍微变暖和点的身体又开始发起寒来。
厨房那边的口哨声也在这时候停下,路薄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从沙发后抬起头往厨房那边看。
他乌黑的眸子因刚才的不适变得湿漉漉的,眼尾泛红,晕到眼下,将那粒泪痣都染成了朱砂,目光透出几分茫然。
厨房里那道暗色的剪影好像朝这边看了眼,他不确定,随后就看到自己的老公在收拾完东西后去水槽边洗手。
水声哗啦啦的,过一会儿他擦干手,拿起那个装食物的塑料袋,开始往嘴里塞。
“!!!”
路薄幽湿润的双眸瞬间睁大,茫然化作惊惧,头皮发麻。
他这是在干什么?!
我老公在吃塑料袋?!
那玩意儿能吃??
异食癖?!
路薄幽自认不是个胆小的人,但确实在这看到这一幕后惊吓的忘了呼吸,喉间才压下去的恶心感又冒上来,但这次他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不能发出声音,这是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好像凶杀案现场目睹杀人犯犯罪过程时不能被发现一样,路薄幽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该让陈夏察觉。
可他实在太过震惊了,除了不该发出声音外,忘了要躲藏,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边暗处人影浮动的下颌。
房间安静,他甚至还能听到那边的咀嚼声,以及咕咚一下吞咽的声音。
“……”
他真咽下去了!!!
路薄幽:(o_o〃)
陈夏把不知道该收到哪里的塑料袋吃掉,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便打湿毛巾,开始擦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