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朔皱眉道:“可有试过去岭南外借粮?”
丁秀道:“去了,太守不出面,我一介小小县令,难借啊。”
“取本王的府令去买粮,半借半买,尽可能多凑些。本王则带人搜查赈灾粮藏匿点,你我分头行动。”沈朔道。
丁秀拱手:“下官遵命。”
县衙内,众人都还未睡。
影卫们都在等沈朔和谢辛楼回来,只有盛宣那间屋子没点蜡烛。
院中放了一方桌,摆了稀粥和一些从土匪寨中搜来的肉干。
沈朔和谢辛楼随便吃了些并拒绝了丁甲的蚕蛹,抬头看着满天的星空,倒是有许久没体会过这般日子了。
丁秀在厨房烧了热水,可供二人清洗一路的风尘。
沈朔先行打理完,换上简便的衣物先回房休息,谁承想一开门就见盛宣捧着本书坐在灯下,边看边笑的一脸猥琐。
“你在这儿做什么?”沈朔皱眉问道。
盛宣被他唤得将注意力从书中抽出,伸了个懒腰道:“殿下屋子宽敞些,蜡烛还亮,左右殿下也不在,我就来蹭点光。”
“只是如此?”沈朔狐疑地盯着他手中的书:“你看的何书?”
“这个吗?”盛宣拿起书,封面上没有写名字:“是我闲得无聊,去御林军的住所找到的,据说是翻译成汉话的苗人故事,很有趣,殿下可以拿去用来打发时间。”
沈朔冷着脸道:“不必,你可以走了。”
“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解风情。”盛宣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到门口,与他擦肩而过。
沈朔往一旁躲了躲,没碰到他,回头见那本书被他落在了案上。
沈朔深吸了一口气,忍道:“罢了,一本书而已,只要他不捣乱。”
对付盛宣这种指不定何时作乱的,还是在眼皮底下看着为好。
他随即唤了松山询问了盛宣今日动向,确定和他所说的一致后,才放心地关门歇息。
他们住的屋子前后左右不过二十步,住一个人倒还好,两个人就稍嫌挤。
沈朔下意识坐上床沿,忽然一个转念,想到屋里只有一张床,也就意味着待会儿谢辛楼不得不和自己睡在一起。
眼下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睡一起怕是有些不妥。
他随即起身,欲在屋里再找出一套被褥来,然而回想起自己才说明要和辛楼一起解决问题的话,又不免停住了动作。
“若本王提出分开睡,怕会让他多想,多想必伤心。”沈朔默默坐到桌后,静静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角。
屋子里没有多的被褥,就如同他没有第二条路走一样。
既然决心帮辛楼祛除不该有的想法,就不该想着逃避。
沈朔为自己打了打气,坚定了念头之后,他决定就先坐在桌边等辛楼进来。
深山静谧,不时有虫豸活动的窸窣声传入屋内。
沈朔等着等着便有些犯困,无所事事,顺手便翻开了桌上的那本书。
书的开头讲述了苗人的起源以及迁徙历史,沈朔先前略有了解,便根据记忆结合文字继续看下去。
在迁徙历史之后,又讲述了苗人的生活习性以及传统活动,皆是新鲜有趣、从未见过的体验。
他慢慢地就看入了神,很快将书看了大半,然而在翻过一页之后,书的内容忽然跑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新页的墨迹和之前的墨迹似乎有些不同,但笔触一样,不太能引起注意,内容和先前的却是大相径庭。
在浅浅一段介绍完苗人的婚丧嫁娶之后,忽然笔锋一转,讲述了一对同性汉人如何相爱、突破世俗跑至岭南在一起的故事后,转到了男子如何挑选夫郎的话题上。
书上说挑选夫郎,有多重要点,除却感情之后,在身体上也有考究:
譬如夫郎的身子要软,抱着睡时犹如抱着棉花,手感舒适,夫郎的身子也不能冷,要暖和,这样冬天依偎着能互相温暖;
再如一名优质的夫郎,两个部位是最最重要的。一个是腰,要细如柳蒲,盈盈一握,走起路来弱柳扶风,婀娜多姿;另一个是臀,要饱满似桃,浑圆如玉,手感绵绵
看到这些文字,沈朔眼皮跳了又跳,脑海里不由自主多了乱七八糟的画面,气得他把书狠狠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