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辛楼深吸了一口气:“还请殿下回避。”
“今日若不好好处理伤口,你休想从这个屋子里出去。”沈朔不仅不回避,甚至又贴近了半寸,目光上移到他的唇,用气声缓缓道:“或者本王帮你?”
谢辛楼肉眼可见地升了温,他不自然地撇开脸,双手慢慢移动到腰间。
习惯了在外奔波,连衣带都系得格外紧实,他解时费了些功夫,身体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沈朔看着他领口时不时露出的肩窝,喉结用力地上下一滚。
腰带脱离了腰侧无处安放,被暂时衔在嘴里,谢辛楼将里外衣的系带微微松开,褪下了受伤的那半身衣服。
一道血痕明晃晃地横在微微凸起的肌肉下,大部分裂口已有了结痂,但随着呼吸的起伏,仍有丝丝血从裂口不断渗出。
沈朔紧盯了伤口片刻,转身取来药瓶和干净的布巾,屈膝面对他半跪了下去。
“殿下不可!”谢辛楼动手去拉沈朔,却牵动伤口淌出了更多血,沈朔皱了眉,握住他的腰身将人往衣柜上压:“本王命你不许动。”
“殿下”谢辛楼瞬间被沈朔的行为冲乱了神志。
布巾轻轻擦过伤口,带起的痛和痒好似电流一阵阵爬过他的神经。
他下意识仰头抵靠在衣柜上,强迫自己不动,任由伤口被人反复擦拭。伤口在痛意最深的时候被药草覆盖,一瞬间的冰凉刺激得他腰身发颤。
刹那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好似悬在天上的风筝,脚下是虚浮的云,飘去何处全靠那一根线的操控。
纱布需要缠上瘦削的腰身,因此沈朔握着纱布的一头伸入另外半侧衣料,摸索着绕去后腰再绕回到伤口处覆盖,如此一圈圈地缠绕,风筝也飞得忽远忽近。
等伤口包扎完,谢辛楼也魂游了一圈,恍然回神后立即将半身衣服回拢。
沈朔将纱布扔回桌面,却握住了谢辛楼拢衣的手压向身后。
“殿下这是做什么?”谢辛楼压低声量,生怕被门外头的人听见。
沈朔盯了他半晌,忽而侧身用手勾了水壶拎到他眼前。
有件事被提起后便被搁置了许久,今日此时此刻,他觉得正是解决的时机。
于是谢辛楼便看见他微微张了口,声音带着些沙哑:“本王闲暇时询问了蛊师可有祛情之法,蛊师用苗人的法子给本王做了一壶忘情水,喝下的人会将对心上人的情谊忘得一干二净。”
谢辛楼忽然被提醒了此事,一时间眸光明显变得黯淡。他盯着水壶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开口:“殿下想让属下喝了它。”
“你喝,本王也喝。”沈朔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谢辛楼双眼睁了睁。
一阵心照不宣的静谧,沈朔提着水壶不动,他从谢辛楼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情绪:“你想喝吗?”
他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但谢辛楼又变回了石头:“殿下的命令,属下定会遵从。”他话音未落就欲接过水壶,然而双手却始终被人压在身后。
他抬眸看向沈朔,眼中带有挑衅:“殿下可以松开属下。”
铸起的铁墙被一根针轻易戳破,沈朔成功被刺激到,垂首猛地贴近他的面颊,鼻尖与鼻尖只剩一指距离,磨着后槽牙道:“本王没有下令。本王在问你,你可想喝下它,变得不再爱我?”
他用灼热的气息故意着扰乱谢辛楼的呼吸节奏,一点点将人带到预先设置的险境。
沈朔的嘴角带着笑,眼神如水般温柔,偏偏毫无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欲念,丝毫不体谅对方忍耐了多久、承受了多少。
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得到想要的一切。
谢辛楼被逼得无路可退,酸与苦涩从心口蔓延至全身,他的眼尾红透了一片,呼吸也变得滞涩。
他清楚,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沈朔定是想了许多,想到最后觉得必须将情谊划分个明白才好继续走下去。
既然裂口无法忽视,注定要崩溃,那自己也不必再做无谓的坚持了。
滚烫的熔岩冷却成沉重的巨石,谢辛楼忍耐着心口的剧痛,他最后以全部的深情看了沈朔一眼,仰头凑上壶口。
“砰!”
水壶被人一把甩去一旁,陶片碎裂一地。
谢辛楼惊讶睁眼,下一秒却被人掐住下巴,双唇被人紧紧咬住。沈朔吻得毫无章法,他只想将人紧紧包裹在自己的范围内,不给任何逃离的机会。
门外轻舟听到动静,担心地询问:“殿下,头儿,你们可有事?”
“别——”
谢辛楼只来得及漏出一个字,又被人紧压着动弹不得,剩下些辨识不清的唔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