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胸口那朵妖异盛开的血花,
重重地跌落在冰冷坚硬的,残留着血腥味的怀抱里。
“咚。”
一声轻响,却如同丧钟。
剧烈的疼痛只持续了一瞬,便被一种奇异的麻木和失重感取代。
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快地飘远。
最后的视线里,是沈衔玉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扭曲痛苦到极致的脸,
是陆衍骤然赤红的双眼,是洛伦开始疯狂攻击敌人,金发凌乱如恶鬼的身影,
是傅行简一拳砸碎匪首胸骨时那死寂的、似乎想毁灭一切的眼神,是江席年连滚爬爬扑过来时沾满泪水自己鲜血的、绝望的脸。
啊……原来……是这样……
好疼……
死掉的感觉…不太好……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一片温暖柔和的光,像很久以前母亲温柔的怀抱,
真好……
终于…可以……休息了……
“不…哭。”
最后,岑晚轻声道。
“岑晚——!!!!!”
沈衔玉那撕心裂肺、如同灵魂被生生撕裂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
他踉跄着扑跪下去,连带着岑晚一起跌落在地,一只手颤抖着去试探眼皮紧闭的那个漂亮少年的鼻息。
“你该死——!!”傅行简拿着抢来的匕首精准地割开了偷袭者的喉咙,
鲜血喷溅,他却浑然不觉,如同疯魔般冲向岑晚倒下的地方,
目光落在那一小滩刺目的鲜红上,高大的身躯第一次显出了不稳的摇晃。
“不要——!!!”江席年踉跄着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黑发凌乱,俊美的脸庞扭曲如厉鬼。
“止血……止血啊……为什么没有反应……岑晚……岑晚你看看我……”
陆衍跪在岑晚身边,徒劳地用染满鲜血的双手死死捂住那个不断涌出温热液体的恐怖伤口,
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洛伦似乎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几秒,目光呆滞地看向被沈衔玉搂在怀里的岑晚。
何其相似的场景,
可是现在那里只有一个活人了。
此时,山洞外传来更加密集、也更加训练有素的枪声和武器交火的爆鸣。
伴随着几声短促有力的命令和临死前的惨嚎。
“少爷!”
“保护少爷!”
“清除所有威胁!”
数道穿着统一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动作迅猛如猎豹的身影从洞口突入。
他们正是沈衔玉、洛伦、陆衍、傅行简几人最精锐的贴身保镖队伍,
显然是在察觉异常后,以最快速度突破了外围的封锁线赶来。
洞内的血腥混战终于被彻底控制。
然而,当这些人看清他们誓死保护的主子此刻的状态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原地,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