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又应该如何掌控?
永昭帝眸色沉了沉,无法掌控便意味着变数。
若她心怀叵测,又或者被人挟制利用……
“宣,太医院院正。”
永昭帝声音陡然转厉,说罢便转身离去,没朝西偏殿再看一眼。
眼下,只能寄望于太医院那群老家伙。
他要他们查清这个宋迎究竟是何体质,这天下间,到底去哪找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整个太医院倾巢而出,将宋迎围得水泄不通。
直至黄昏,张院正才到了万春殿殿前。
“张院正,陛下宣您觐见。”
张院正闻言,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
万春殿?那便是润德公公这等御前大监,若无陛下明确传召,也只能在殿外躬身伺候啊!
他区区一太医院院正,何德何能……
“公公,这、这怕是不合规矩……”
润德公公宽慰道:“放心。陛下有旨,您只管进去便是。”
话虽如此,张院正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却丝毫没有放下。
午时,陛下突然传召,命他率领太医院所有太医,为一女子诊脉,只说其体质奇特。
可他们一群人围着那姑娘,望闻问切,足足折腾了近两个时辰,却百思不得其解。
那女子脉象平和有力,气血充盈,脾胃功能更是好得令人称奇,别说是什么疑难杂症了,便是寻常小病小痛的迹象也无。
若真有什么奇特,至少也该显露出些许异于常人的症状吧?
踏入万春殿内,张院正躬身垂首,将宋迎的脉案体征,细细禀报。
永昭帝耐着性子听完了一长串冗余空洞的禀报。
听到最后,脑海中只剩下“身体康健”、“体质平和”、“脾胃绝佳”这些字眼。
这无异于在焦躁不堪的心头,又添了把柴!
其实,自西偏殿而归,永昭帝已经起了杀心。
能治好纠缠多年的怪病固然重要,但——他也绝不做饮鸠止渴的蠢事。
既然是药,就该有药的用法,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人,便是一个随时能反噬自身的把柄,往后岂不是日日惶恐!
与其未来受制于人,不如趁现在,由他亲手抹去,永绝后患!
可……就这么毁掉上天垂怜的良药,永昭帝又实在不舍。
杀与留。
利与弊。
突然,他想到了一条两全其美的法子。
“爱卿,这世间万物,草木可入药,飞禽走兽亦可入药。”
永昭帝目光幽沉,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那么……以活人为药引,又当如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