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最清闲的人,每天在图书馆摸鱼打发时间,但打卡上班的流程却一点也不能少。
而现在呢?
上一休一,工作内容只是当背景板,没有绩效考核,没有同事内卷,老板还提供顶级的食宿和福利。
多完美。
她承认,润德公公几句夸赞,会让她心头一跳;
傅兰月这样艳羡的目光,也确实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这种感觉就像……一只羔羊被看守的豺狼舔舐毛发,它会雀跃,会朝同伴,炫耀自己刚刚被舔舐过的、亮晶晶的毛发。
但——
无论待遇多好,都改不了一个事实——
羔羊,终究是豺狼的盘中餐。
羊毛再被舔的光鲜亮丽,也只是为了吞入腹中的便利。
这种被绝对掌控的感觉,让她感到窒息。
比上辈子在基地里当个小透明,还要窒息。
没人会愿意当豺狼养的羔羊。
一时的虚荣也不过是豺狼舔舐了羊毛,羔羊从其他同类上找寻的优越感。
她宋迎是很想躺平,但她更想要躺平的权利,选择躺在哪里的自由。
她想要的生活,是在辽州晒着太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宋迎说道:“因为,我想回家了。”
淡淡一句话,傅兰月便明白了。
眼底瞬间漫上水雾,她若是还有家,又何尝不想回呢。
“好。”傅兰月用力点头,却又犹疑,“那我们……要怎么做?”
“我们,来演一出戏。”
……
……
高耸高墙咬得月光支离破碎,光影斑驳如鬼魅。
喘息声交织,傅兰月与宋迎十指死死交扣,掌心濡湿,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冷汗了。
四野火光陡然亮起,像一张猝然收紧的网。
傅兰月被猛地拽停,惯性让她往前一冲,差点跌倒。
没等站稳,便听宋迎道:“我们两个目标太大,这样跑,一个都走不了。”
“那……”傅兰月慌了神。
“你先走,往西边抄手游廊去,那里灯影最暗。”宋迎的语速极快,“我先去引开他们,再找机会与你汇合!”
她看傅兰月还在犹豫,声线骤然转厉:“听我的!快走!”
话音未落,傅兰月已被宋迎推进墙角阴影。
下一瞬,长廊尽头,一队手持火把的侍卫冲来。
宋迎没有躲,反而踉跄着迎了上去。
她脸色惨白,一把抓住为首侍卫的胳膊,带着哭腔:
“快!陛下晕过去了!快随我来!快去救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