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强行斩断了这根弦。
宋迎连忙从床榻上爬了下去。
她不敢看他,只低着头,将散落一地的奏纸捡起。
重新理好,双手奉上。
“回陛下,今日朝议,主要为了淮南水患。户部奏请,调拨赈灾银三十万两,米粮三十万石。”
“兵部则认为,大灾之后必有流民之乱,请旨南下弹压,以防民变。”
宋迎将各方争论一一道来。
谁的观点,谁的附议,谁的反驳,说得条理分明。
却将自己如何被高伯深为难,如何被群臣围攻,只字未提。
向上汇报,只说工作成果和核心矛盾,过程的委屈和功劳,除非老板主动问,否则提了就是邀功,就是卖惨。
是大忌。
宋迎将奏报往上递了递。
永昭帝接了过去,翻动着纸页,却迟迟没有说话。
宋迎也不敢动,只能维持着跪姿。
“在朝上,”他终于开口,“那些老东西,没让你受委屈吧?”
老板来问了!
宋迎心下一惊,伏下身,额头轻抵手背。
“奴婢是代陛下听政的耳目,朝中诸位大人皆是忠君体国之辈,所争辩者,无非国事。”
宋迎还是不敢提朝堂上的事。
她不相信狗皇帝真的会为她解决什么,顶多就是安慰几句,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话音刚落下,她就听见了一声笑意。
“呵。”
那笑声,凉飕飕的。
还没反应,她手腕一紧,宋迎又被拉回了床塌。
这次的吻,很短暂。
他只在她惊恐呜咽中,攫取到那一丝甘甜,便退了出来。
但永昭帝并未完全退开,依旧以一种绝对禁锢的姿态悬在她上方。
看着她迷离喘息,乌黑眼眸漾起一点病态的笑意。
“你既已察觉,朕便不瞒你。”
指腹碾过嫣红微肿的唇瓣。
“这样,”他将沾染了津液的指腹送入口中,微微眯起眼,“效用最佳。”
燕贼下的毒确实霸道,轻而易举地就能勾起兽性。
但——
也是自那日起,他发现了。
她的津液,能更快、更彻底地抚平他骨血中的躁郁。
当然,他心里清楚,单是她待在身边,那股气息也足以镇压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