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手腕微微发抖,怀兰月咬着牙快速伸出,“呀——!”
“啧。”
吴不庸轻嗤一声,弹了弹嘴里的狗尾巴草,又绕到怀兰月身前。
“那你就按老头子说的那样,去山门外说几句话呗。”
宗主闭关修炼,如今是肃之堂堂主代掌宗主之位。
吴不庸见过他好多次,凶巴巴的老头子,他不喜欢。
怀兰月惊诧道:
“你怎么知道!”
说这事的时候,只有律前堂主和她二人在场啊!
吴不庸眼珠子心虚地往上转,脚尖蹭着地,画了半个圈圈。
他背过身去,“我、我是在那里午睡!谁叫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可没有偷听!”
说完,他急着想把自己溜号的事情混过去。
把话题又拽了回来,“总之,你就按那老头子说的做,就算拿不到甲等,也不用被赶下山了啊!”
怀兰月被他这番说辞气到了。
“你是想让我说谎咯?”
这回,换她绕至吴不庸身前,盯着他瞧。
“我可没有!”吴不庸被她盯着耳根发烫,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要是走了,我不就变成倒数第一了吗!”
怀兰月一张小脸通红是被气的。
而吴不庸的脸也红透了,大概也是被气得,他气她不识好人心,连他是来关心她的都分辨不出。
原来他是来关心她的,怀兰月看着他逐渐涨红的脸,终于明白过来。
“噗嗤——”
怀兰月笑了出来。
憋了好几天的心事,终于有人能倾诉了。
“律前堂主让我去山门口讲我爹的事。”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爹做了什么!官场那些我一窍不通。我十岁就不读私塾了,让我去说,我能说什么呢……”
怀兰月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话不自觉变多了起来。
“如果要说我二哥,那我倒乐意说个三天三夜。”
“偏偏要我说我爹的事……”
她情绪越来越低落,声音也跟着矮下去。
“欸,不对啊,”吴不庸随便抓了个重点,挠头问道,“之前我在庄子打杂,庄子主的女儿都能在私塾念到十六岁。”
“怎么你家才让你念到十岁就……”
怀兰月眼神里的光霎时黯淡下去。
“别、你别哭啊——”
见她眼眶迅速蓄满了水光,吴不庸慌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要不你去找大师兄吧!我听闻大师兄近日回山了!”
“你是大师兄带回来的,还让你破例改了内门弟子才能用的姓氏。你去找他,他肯定乐意帮你的!”
“我不要,”怀兰月吸了吸鼻子,“怀大哥和黎姐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不能打扰他们。”
她脊背猛地挺直。
执剑于身前,剑面映出她倔强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