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校门口,夏今觉唇角上翘的弧度仍保持着。
虽然戴眼镜,但他目力优秀,一眼在人群中发现那道肩宽腰窄,高大挺拔的背影。
今天的聂负崇与往日不同,由于要去观赏舞剧,衣着必须得体,男人稀罕地穿了一件深蓝色底白色细条纹衬衫,领口敞开,隐隐显露出精悍的胸膛,长袖随意卷起,一截肌理分明,结实有力的手臂青筋毕现。
男人后背挺阔,衬衣收束进西装裤中,蜂腰遒劲,长腿笔直,文质彬彬中散发出不羁的野性,站在哪里,哪里就是最独特的风景线。
喉结滚动,快速吞咽两口唾沫,夏今觉快步上前,再不宣誓主权,一些蠢蠢欲动的人该围上去了。
“聂哥久等了。”夏今觉主动挽住聂负崇胳膊,笑脸盈盈。
注意到夏今觉的动作,聂负崇神情稍顿,控制住自己不去躲避。
“没有,刚到。”
“那走吧,时间应该差不多。”夏今觉拉着聂负崇过马路,清楚感受到周遭失望的视线。
坐上副驾驶,聂负崇伸臂从后座拿出一束花放进夏今觉怀中。
夏今觉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收到聂负崇送的花。
从始至终他对聂负崇的印象就是古板无趣,这类人脑子里压根儿不会出现送花的选项。
以至于他喜出望外的表情格外真挚,“谢谢,我很喜欢。”
聂负崇抬手碰了下自己发烫的耳朵,抿直唇线,“你喜欢就好。”
原来小小一束花就能哄得人喜笑颜开,以前他不明白,现在也不太明白,但夏今觉开心他也不禁跟着心情愉悦几分。
“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花?”夏今觉好奇。
聂负崇专心开车,眼中有一瞬的慌乱,最终还是选择如实以告。
“爸提醒我的,他说第一次约会应该有花。”
“果然,我就知道你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想到送我花,我看爸都快成咱俩的爱情保安了。”夏今觉既不意外也不生气,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聂负崇余光暼他好几眼,斟酌询问:“抱歉,你不生气吗?”
夏今觉耸耸肩,不以为意道:“不生气呀,打我认识你开始就清楚你并非生性浪漫之人,如果我痴迷浪漫自然会找一个随时随地能耍浪漫的人在一起。”
“我选择和你结婚,说明我接受你的不浪漫,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苛责你这点呢?”
一番话令聂负崇怔忡,这世上多得是既要又要之辈,假如人人都像夏今觉这般豁达,这世上定能少许多焦虑与彻夜难眠。
“你很善解人意。”聂负崇再次感叹自己的幸运。
夏今觉的小尾巴高高翘起,面上依然装作谦虚的模样,“还好啦。”
·
两人的位置在VIP席位,正中间距离舞台非常近,可以看清舞蹈演员的脸。
夏今觉以为聂负崇第一次来这类场合,打算走前面找位置,聂负崇瞄一眼票,快速准确找到两人座位。
“你眼神真好,我每次都要找半天。”夏今觉朝他竖起大拇指。
聂负崇敛了敛唇,掩去眼底情绪,“和电影院差不多。”
夏今觉恍然大悟,点点头靠过去小声同他交谈。
场合原因不允许大声喧闹,两人讲话需得压低音量,不得不贴近才能听见。
夏今觉呼吸拂过聂负崇侧颈,像羽毛挠过,男人嗅到青年身上清爽的香气,浓黑的眼眸无意识凝聚在夏今觉开开合合的唇瓣。
男人目光如有实质,这样近的距离夏今觉想忽视都困难,他清晰感受到野兽狩猎时的危险气息,他成了盘中待宰的羔羊,似乎下一秒就将被吞吃入腹。
夏今觉头皮发麻,手臂窜起鸡皮疙瘩,整个灵魂都在颤栗。
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激动,迫不及待。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夏今觉跃跃欲试想要品尝胜利果实的滋味。
偷偷摸了下兜里的房卡,确保他特意提前定好的豪华情侣房没丢,夏今觉眼底笑意渐浓。
“舞剧开始了。”聂负崇小声提醒。
他们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舞台,夏今觉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伺机而动,舞剧刚开始还不是时候,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