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面如死灰,虽未经过人事,但身体的异样已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纤弱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他眸中最后一丝光彩也渐渐熄灭。
见少年整个人就如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双目无神的呆坐在那里,任凭自己如何呼唤也没有任何反应,韩文朔心如刀绞。
他将人紧紧拥入怀中,素来温润的嗓音颤抖不已,“对不起……都是我没能护住你……”
明知再多忏悔也弥补不了伤害,他却仍一遍遍重复着。
压抑的气氛被突然的踹门声打破。
霍延洲立在门口,冷眼看着床上相拥的二人,眼底翻涌着被冒犯的怒意,那凌厉的气势让空气都为之一凝。
韩文朔愕然抬头,在对上霍延洲冰冷的目光后猛然醒悟,此刻他们的姿态何其暧昧。
他正要解释,又突然想到,若说出真相,少年遭歹徒玷污之事便会公之于众。
对世家子弟而言,这不仅是奇耻大辱,更会毁尽清誉。
念头急转间,韩文朔决定将错就错。
在大崇,世家公子与知己野合虽算不得光彩,但总好过让少年受辱之事闹得满城风雨。
至少……能保住他最后一丝体面。
韩文朔心意已决,眼底压抑已久的情愫再难掩饰。
他深知少年遭此劫难皆因自己失职,又怎会因此心生嫌隙?反倒怜惜更甚。
他将怀中人拥得更紧,温声耳语,“别怕,有我在……”
见少年乖顺地依偎在韩文朔怀中,霍延洲眸色骤冷。
昨夜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少年,此刻竟对旁人这般温顺。
“素以高洁著称的韩公子,竟在荒郊野外交颈而卧,倒是让霍某大开眼界。”
韩文朔知少年视霍延洲如兄长,若在平日必当礼敬有加。
可此刻这诛心之言,却让他忍不住反驳,“霍将军此言差矣,我与子丞两情相悦,不过效仿古人风雅,何来下作之说?”
霍延洲眯起双眸,昨夜与少年缠绵的分明是他,这韩文朔昏迷一夜,怎会如此笃定?莫非那迷药还有致幻之效?
越看越觉碍眼,他将目光转向少年,“丞儿,你当真与他在此幽会?”
苏丞神情恍惚,泪眼朦胧地望着门口的兄长,半晌才怔怔抬眸,望向紧拥自己的韩文朔。
苏丞如何不明白韩文朔的良苦用心?
这位皇城闻名的谦谦君子,向来洁身自好,如今却要为保全他的名声而担下这等风流韵事。
少年心底翻涌着感激与愧疚,韩大哥待他如至亲,若因他之故名声受损,他如何能心安?
见少年泫然欲泣的模样,韩文朔心尖发软,仿佛能读懂他所有顾虑。
他轻抚少年单薄的背脊,柔声安抚,“莫要忧心,一切有我……”
两人这般情意绵绵,让霍延洲眸色愈发阴沉,他不再多言,抬手示意暗卫将人押进来。
“韩公子这番做派,倒让霍某刮目相看。”随着他冰冷的话语,陆齐押着两名男子入内,“这两位,想必韩公子不陌生?”
看清来人正是昨夜那对劫匪,韩文朔目眦欲裂。
而那二人见到他,却如见救星般高喊,“韩公子!求您看在我们兄弟尽心办事的份上,救救我们啊!”
见劫匪竟向自己求救,韩文朔既惊且怒,“休得胡言!我与你等素不相识,更不可能让你们这等卑劣之徒为我办事!”
霍延洲冷眼旁观,淡淡道:“既然韩公子不愿相救,那便随我去见官吧。”
两个劫匪闻言浑身发抖,哭嚎声响彻木屋,“韩公子!分明是您重金雇我们绑来这位小公子,如今您得偿所愿,怎能见死不救!”
这番话如晴天霹雳,震得苏丞浑身僵硬。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韩文朔,声音发颤,“韩大哥……他们说的……”
“子丞莫要听信谗言!”韩文朔急声辩解,“我怎会做出那等卑劣之事?”
苏丞心底发寒,在他心中,韩文朔向来高洁,能与这样的君子相交是他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