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荔缘的妈妈并不是那种会起一大早给孩子做早饭的家长,闹钟响了三遍,她妈妈也没来敲她门。
程荔缘迷迷瞪瞪一个睁眼,掀开被子跳下床。
刷牙洗脸梳头,换衣服,七分钟搞定,程荔缘跑出来:“妈!你怎么不叫我!要迟到了!”
今天是周一,早会不能迟到。
扣个人分无所谓,扣班级分很严重。
程揽英正在阳台闭眼打八段锦,手机里飘出祥和音乐。
“搭腕,吸气,开弓,呼气……”
听到女儿狂呼,程揽英睁开眼:“哎唷,车送去保养了,我帮你叫个车。”
程荔缘皱巴起脸,没空多说,匆匆换鞋子,背着书包冲出门。
楼道宽敞,对门一户的防盗大门开了,门扇极厚,无猫眼,有摄像。
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走了出来,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肩宽背直。
男人已经看到了她,程荔缘刹住脚步打了个招呼:“甘叔叔好。”
甘霸原点了点头,表情变化不大:“嗯,起晚了?”
等电梯上来这几秒,程荔缘作答两句,都是小孩子和大人聊天的口水话。
程揽英想带女儿去打车,披了外套,拿上钥匙跟了出来,看见甘霸原,很意外:“老甘?你怎么回来了。”
话刚脱口,觉得不妥,缓了语气:“芳君和衡衡呢,还好吧。”
甘霸原平淡地说:“还好,我送送孩子吧,今天老刘在。”
老刘是他家司机,以前两家人是邻居,程揽英和他妻子董芳君是大学同学和闺蜜。
程揽英没跟他客气,道了谢,一起下了电梯,看女儿直接上了甘霸原的车。
他们住的这个小区其实不差,在当年算高档,年代久了,设施老化,黯淡不少,住在这里的,不是养老的知识分子,就是贷款买二手学区房的中产家长。
程荔缘小时候,经常去甘家玩,后来甘家搬走了,去住了临海市最僻静的别墅区。
程荔缘记不清上次坐甘家的车是什么时候了。
座椅是真皮,凉凉的,通风系统安静,车内一点不闷,也没有一点皮革味。
她上车时喊了司机一声刘伯伯,就靠在后座窗边,盯着窗外流动的风景。
早高峰,车多人也多,程荔缘注意到,其他车离他们比正常距离要远。
可能是车标太显眼,也可能是车牌特殊。
她脑海里心不在焉掠过杂念,比如董阿姨怎么没回来,甘叔叔怎么一个人在这边过夜……
甘霸原坐在另一边看文件,没过两分钟,开口问:“吃早饭了吗。”
程荔缘扭头:“啊,没吃,我到学校吃就可以了。”
甘霸原让老刘在一条小街停下,去买了点早餐,上车给了程荔缘一份:“我也没吃,正好一起了。”
程荔缘:“谢谢甘叔叔。”
甘霸原买的早餐是一家退休夫妻开的店,十多年了,程荔缘小学就经常吃,她咬了一口牛奶馒头,胃里暖暖的,还是原来的味道。
老刘对抄近路非常熟,开得平稳轻快,程荔缘算着时间,松了口气。
甘霸原合上文件:“听你阿姨说,甘衡和你在一个班?”
程荔缘:“是的,我们班主任是教数学的。”
甘霸原:“班上遇到什么事了,找甘衡就行,直接找我也行,你们没有吵架吧,他回来都没跟我说。”
程荔缘笑了两声:“没有没有,大家都挺好的,可能开学太忙了,马上要月考。”
“嗯,有空过来玩,你们小时候玩特别好。”甘霸原还以为她和甘衡依然是过去两小无猜。
程荔缘笑着应和,渐渐找回了节奏。
甘霸原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