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刻楞里暖烘烘的,新打的家具散着桐油味。
伊莉娜把屋里收拾得亮亮堂堂,窗台上的罐头瓶里插了几支干野花。
江守业也没闲着,把房前屋后拾掇利索,柴火劈得整整齐齐,摞成小山。
饭点一到,烟囱冒起炊烟。
伊莉娜跟着江守业学做东北菜,虽然偶尔手忙脚乱,但端出来的饭菜总是热乎的。
酸菜炖得够味,贴的饼子金黄焦脆。
江守业话不多,但伊莉娜夹过来的菜,他碗里堆多高都闷头吃完。
晚上,红烛一吹,新褥子厚实暖和。
两人挤一个被窝,说些悄悄话。
大多是伊莉娜小声说,江守业听着,偶尔嗯一声,粗糙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窗外风嗷嗷叫,屋里一点声息都听得真切。
伊莉娜的脸总是红扑扑的,蓝眼睛水汪汪,瞅人时带着钩子。
江守业下炕倒水,走路都带着风。
王大林来串门,扒着窗户瞅一眼就缩回头,咧嘴傻笑:“哥,嫂子,这日子美啊!”
屯子里的人见了新婚的小两口,都笑着打招呼。
“守业,新媳妇儿真俊啊!”
“日子过得红火!”
“啥时候抱大侄子啊?”
伊莉娜红着脸躲到江守业身后。
江守业绷着脸,耳根子却有点热,只点点头:“快了。”
日子像浸了蜜,甜丝丝的。
三天假一晃就过。
这天一大早,连部的铁皮喇叭就吱吱啦啦响了起来。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
“红柳沟的知青,老乡们,吃过早饭,都到连部大院集合!”
“有重要事情宣布,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