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娘返回营帐,走到张掖身边,再次检查他的状况。
高热依旧,昏迷加深。
学徒用烈酒擦拭着他的身体,效果甚微。
她的目光落那个鼓起物,犹豫片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内衫夹层。
碰到一个皮革质感的卷轴边缘,轻轻将它抽了出来。
是一个用油布包的卷轴,外层沾满血渍,但内里完好。
这必然是极其重要之物,才让张掖在濒死之际仍贴身藏匿。
李梵娘没有立刻打开,将它收入自己随身的医药箱夹层深处。
就在这时,帐帘再次被掀开,一个负责照料重伤区的军医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
“李医仙!不好了!伤兵营…伤兵营那边闹起来了!”
李梵娘心头一凛:“怎么回事?慢慢说!”
“是…是几个断了腿的兄弟,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喊疼,喊得撕心裂肺。”
“说…说医仙您只顾着救张将军,根本不管他们死活,给他们用的药是假的,是毒药…引得其他伤兵也跟着闹…”
“有人…有人喊着要冲过来找您讨说法!赵统领带人拦着,快…快拦不住了!”
李梵娘猛地站起身,眼中怒火中烧。
这必然是七皇子那边的手比,正面施压不成,就利用伤兵来制造混乱,甚至可能借乱对张掖下手。
她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张掖。
“走!”李梵娘抓起药箱大步向外走。
阴暗的角落里,一个靠坐在担架上,腿上缠着渗血绷带的“重伤员”一直低垂着头。
当李梵娘的身影消失在帐外,他的眼睑下,掠过一丝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