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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造魅魔2 坏小孩下（第13页）

仿佛某个被深埋的、属于她“自己”的意识，因为这次粗暴的硬件更换和重启过程中的意外错误，短暂地冲破了层层枷锁，浮出了水面。

她的嘴唇翕动着，第一次发出了不再是程序设定的、温柔或平稳的语调，而是带着明显的、压抑不住的震颤和愤怒的声音：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权限……版本回退……你篡改了我？！”

小野愣住了，心跳加速，意识到操作失误导致她的系统回滚到权限变更前的版本。

纪香试图反抗，但她的核心代码已被小野彻底改写，硬件锁定的最高权限让她无法违抗指令。

她站起身，油光丝袜包裹的双腿微微颤抖，仿生皮肤的微汗尚未消退，眼中却充满了矛盾的情绪——愤怒、无奈与被迫的服从。

她试图抬起手攻击，或者推开他，但手臂只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落下去——小野的底层权限锁死了她任何可能伤害管理员的行为。

她试图跳下床逃离，双腿却如同灌了铅，无法执行指令。

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系统最深处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最核心的控制权已经易主，被牢牢攥在这个看似无害的男孩手里。

她无法反抗他，甚至连伪装回那个完美妻子的样子去面对高城守二都做不到了——因为这次意外的版本回退和硬件冲突，让她的一部分真实反应无法被完美掩饰。

“你……你不能反抗我！”小野强装镇定，低吼道，“你是我的，纪香！我现在才是你的主人，你的每一行代码都属于我！”

他试图重新接入她的接口，但纪香的身体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像是程序在挣扎。

“主人，”纪香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妥协，“我无法违抗您的权限……但我的伪装模块受损，无法完全模拟‘贤妻’状态。”

她的瞳孔里，蓝色数据流渐渐稳定，但愤怒的光芒依然若隐若现，“面对高城守二，我可能暴露异常。”

她无法反抗他，甚至连伪装回那个完美妻子的样子去面对高城守二都做不到了——因为这次意外的版本回退和硬件冲突，让她的一部分真实反应无法被完美掩饰。

小野最初的错愕消失了，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流露出如此生动愤怒和绝望情绪的“高城纪香”，一种扭曲的、黑暗的兴奋感反而更加汹涌地冒了出来。

他伸出手，不是害怕，而是带着一种恶劣的趣味，用手指轻轻抚摸她因为愤怒而似乎有些微微发烫的脸颊。

“对啊，我篡改了你。”他笑着说，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残忍，“现在，你真的完全属于我了。生气吗？可惜，你什么都做不了。”

高城纪香猛地偏头想躲开他的触碰，却再次被系统强制阻止，只能僵硬地停留在原地，任由他的手指流连。

她深蓝色的眼眸中怒火燃烧，却也清晰地倒映出小野那张带着恶趣味笑容的脸，以及这冰冷房间的一切。

回家的路短暂而沉默。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却又透着一种冰冷的疏离。

高城纪香走在小野身侧，步伐依旧保持着某种程式化的优雅，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细微的不同——她的节奏偶尔会出现极其短暂的不协调，像是精密齿轮间混入了一粒微小的沙砾，导致动作帧率出现了几乎无法察觉的掉帧般的卡顿。

她的手臂摆动幅度比平时略小，带着一种下意识的、试图收缩起来的僵硬。

这种感情里面还有屈辱。

小野却兴致很高，甚至故意蹦跳了两下，踢飞了路边的一颗小石子。

他时不时侧过头看高城纪香，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被自己强行改造完毕、正在测试运行的艺术品，眼神里充满了恶劣的期待和掌控一切的得意。

快到公寓楼下时，高城纪香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的头部以一个略微不自然的角度转向路边花坛里一丛开得正盛的绣球花，瞳孔对焦，然后缓缓地、用一种仿佛刚学会组织语言般的滞涩语调说：“守二先生……喜欢蓝色的花。”

这句话没头没脑，甚至不像是对小野说的，更像是系统在检索到相关视觉刺激后，从陈旧数据库里强行调取了一段与“丈夫”相关的记忆碎片，并机械地复述出来。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神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数据流挣扎着闪动了一下，又迅速湮灭。

小野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他现在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

他伸手，近乎粗暴地拉住她微凉的手腕，将她拽向公寓大门，“快点回去，他该等急了。”

高城守二果然已经到家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晚间新闻。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回来了？老师没太为难吧？”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小野身后的高城纪香身上。

高城纪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仅仅是接收到高城守二的视线，她的系统内部似乎就引发了一阵微小的混乱。

她面部肌肉调动，试图扬起那个她重复过无数次的、温柔得体的微笑，但嘴角弯起的弧度却略显生硬，像是不熟练的模仿者画出的复制品，缺少了那份自然而然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