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没有大事、要事相商,也没有什么核心信息提及,这才没有细表。
当下徐福贵也过了百岁,进入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作为同来仙苗中仅存的两位之一,福贵的凋零只是时间问题。
道途不进,死亡将是不可逆转的。
所以,面对好友后人前来拜访,林长珩自然不会拒绝。
……
在法舟飞来的方向,阵法悄然自动分开了一个口子。
舟上两人都是心思剔透之辈,自然知道这是林伯父、林爷爷在将他等引入。
小心翼翼地穿过光幕缺口,缓缓降落在岛屿边缘一处简易的码头上。两人怀着几分敬畏与期待,走下法舟,整理了一下衣袍,正准备以最恭敬的姿态拜见这位在他们想象中应当是一位威严持重的前辈——或是仙风道骨、不苟言笑的老者,或是气势沉凝、不怒自威的中年。
然而,当他们举目望去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两人齐齐一愣,瞬间打破了他们所有的预想。
没有威严的前辈身影。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冰封的湖畔,几株挂着冰凌的老树,以及……远处那只如同小山般匍匐的黑色巨龟。
更让他们愕然的是,有三个山峰般微小凸起的巨龟背上,竟悠然坐着一位身着青袍、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年纪的俊朗青年!
他手持一杆青竹鱼竿,双眸微闭,神情恬淡,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垂钓世界中,周身气息与这冰天雪地奇异地融合在一起,若非亲眼所见,几乎难以察觉其存在。
这……这位就是林伯父、林爷爷?
徐八徵与徐永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这与他们预想中的形象,差距实在太大!若非此地是栖月岛,阵法是对方开启,他们几乎要以为找错了人。
眼前的青年,容貌年轻得过分,气息更是深沉内敛,如渊似海,完全看不出深浅。那份超然物外的气度,绝非寻常年轻修士所能拥有。
徐八徵最先反应过来,压下心中的震惊,连忙拉着还有些发懵的徐永真,快步上前,对着龟背上的青年深深一礼:
“晚辈徐八徵,拜见林伯父!”
“小子徐永真,见过林爷爷!”
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比之前更深的敬畏。
特别是徐永真,面对比自己还显年轻的修士,更是差点开不了口喊出“爷爷”二字。
林长珩并未立刻睁眼,只是握着鱼竿的手微微一顿。鱼线那头,一尾银鳞鱼正要咬钩,受此惊扰,尾巴一摆,瞬间消失在深水之中。
他没有起身,依旧安坐于龟背之上,仿佛来的不是故人之后,只是寻常访客。他指了指身旁冰面上另外两个早已备好的、铺着兽皮的石质蒲团,语气平和:“且持竿。”
“是!”
听闻此言,两人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了。
坐上蒲团,开始挥竿入水钓鱼。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的加入,导致林长珩的运气好了许多,都不用小白赶鱼,就接连上钩得手。
反倒是徐家两修,根本无鱼上钩。
好似鱼儿都有了预警一般,刻意避开他们的鱼钩。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漫天雪花继续飘落,林长珩未动,在雪中垂钓,其余两人也不好动,心中摸不清楚林长珩的真正想法,也只好专心钓鱼。
一天、两天、三天……
日落月升,一晃三天过去。
三人都好似不曾动弹过,不知道是在钓鱼还是在入定。
几乎同一时刻,徐家两人从来没有动过的鱼竿同时一沉。
“有了!”
两人的同时起竿,徐八徵眼中有着浓郁的惊喜浮现,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身旁依旧闭目垂钓、鱼线纹丝不动的林长珩,欲言又止。
而另一边的徐永真,反应则截然不同。他眼皮微抬,心似冰湖,不起波澜,手腕只是稳健地一抖,便将一尾同样大小的灵鱼轻松提出水面。
他看都未多看那鱼儿一眼,解下放入身旁的鱼篓之中,然后再次甩竿,鱼线划破空气,落入原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重新回归到那种近乎入定的状态。
林长珩将一切看都在眼里,暗自颔首,忽然袍袖一挥,一股强悍的法力悍然朝着两人一裹,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便来到了湖畔亭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