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调查巫师的情报来看,莫里斯和安东尼之间的矛盾可不单单只是职位那么简单。
怀表的滴答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莫里斯盯著鎏金錶盘上指向三点的指针,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几道白痕。
他忽然站起身,从衣柜深处取出一瓶珍藏的香水。
那是去年从南方商人手里换来的,瓶身上还烙著王室御用的火漆印。
“至少还有玛莲娜———”
他对著镜子將香水抹在耳后时,手指突然僵住了。
镜中的司鐸袍领口处,两道灰带像绞索般勒进他的视线。
“该死的!该死的!”
梳妆檯上的瓶罐被扫落在地,香水在羊毛地毯上涸开一片暗痕。
或许—或许自己刚才听从那个芬里尔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
忽然,他抬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身材肥臃,头髮凌乱,面容惨白,却有著一双充血的眼睛,简直就是择人而噬的怪物。
这番模样把他嚇了一跳。
连忙將束腰狠狠勒紧,又將头髮理顺,直到恢復到平日里“儒雅”的模样他才终於鬆了口气。
然后他郑重的取下《圣典》,用丝幣小心翼翼擦去上面的灰尘。
玛莲娜不但是他的情妇,更是一位虔诚的魔教信徒,每吃相拥在床上探討《圣典》中的內容时,对他而言都是一次治癒创伤的过程。
他推门离开了房间,踩著並不算轻盈的步伐向外走去。
走廊的阴影吞没了他的身影。
转过回形楼梯时,他习惯性地看向主教套房的方向,那扇雕著圣徽的橡木门竟虚掩著,门缝里漏出女人压抑的啜泣。
他心中一惊,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
如同魔证了一般缓缓走向门扉,透过虚掩的门缝向著屋里看去。
远比他更加豪华的房间中,玛莲娜像被扔掉的破布娃娃般按照地上,她天鹅般的脖颈上布满紫红指痕,精心打理的捲髮散乱地黏在泪痕交错的脸颊上。
莫里斯看著自己连亲吻都小心翼翼对待的情妇,一时间如同雷劈。
半个沙漏时后。
“亲爱的,我今天很尽心。”
“我早就说过,我比莫里斯舒服多了。”
“在这个时候不要提那个废物,我先走了。”
“下次再来找我。”
“嗯。』
穿著黑色蕾丝裙,提著丝绒包的玛莲娜流动著腰肢离开,却没注意到阴影处惨白的面容。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