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尔大人,是您做的吗?”
狗子的声音適时传来。
“想看看你供奉的神明真正的模样吗?
莫里斯没有说话,只是跟隨著芬里尔的指引在大教堂中移动起来。
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信徒和神职人员。
其中也不乏想要上前阻拦的,但在看到莫里斯身上那件猩红色长袍后又躲到了一边。
“这里是——大主教的臥室?”
莫里斯看著架子上的大主教长袍。
“没错,一切的真相就在那边的暗室里,只要你推门进去———”
莫里斯深吸口气,大步流星向暗门走去。
岐嘎一隨著衣柜里的暗门推开,成排的金属箱映入眼帘。
它们被摆在桌子上,盖子中间刻著象徵欲梦之主的金苹果纹章,就仿佛一个个小小的棺材。
似乎是感受到了莫里斯的到来,铁箱中的东西不断发出渐浙索索的声音,就仿佛无数昆虫口器摩擦。
他走到其中一个箱子前,深吸口气后打开了金属暗扣。
咔噠-
金属箱弹开的瞬间,莫里斯仿佛被一柄冰锥贯穿了天灵盖。
那些黑虫一一这些在箱中蠕动的丑陋生物,正用细密的节肢扒拉著箱壁。
它们的背部生著螺旋状纹路,像极了十五年前从母亲眼眶里钻出来的那条。
记忆如溃堤的洪水。
那年冬天的雪大得嚇人,压塌了王室第三矿洞的支撑架。
作为矿工的父亲被活理在数十米深的並下,连户体都没能刨出来。
七岁的莫里斯跪在草蓆前,看著母亲咳出的血沫染红胸前补丁。
他挨家挨户敲门借粮,可饥荒年月里谁家不是吊著口活命的气?
直到那个披灰袍的传教士出现,
“主会赐你麵包。”那人往他怀里塞了半袋黑麦,手指在他眉心画了个扭曲的符號:
“但要记住这份恩典。”
当他抱著粮食冲回家时,母亲的瞳孔已经散了。
有条黑虫正从她塌陷的眼窝里往外爬·
记忆中断,莫里斯明白了一切,两行热泪划过他的面颊滴落在猩红的主教袍上。
他想要发泄,想要嘶吼。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仿佛堵了什么一般发出不一丁点的声音,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抽泣。
就在这时。
储存“噬梦黑虫”的暗门被打开,那个为他主持神职仪式的司仪举著烛台愣在门口。
他看著被打开的金属箱,居然笑出了满脸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