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唯不觉得这法子会真的奏效,但应该能和虞芝芝拉近些关系。
昏暗的灯火下,虞芝芝的脖颈霎时一道淡粉涌上,她侧过头,转移话题:“那弓弩你是何时拿在身上的?”
林唯张开嘴,刚想说:早就拿了的啊,你没看到吗?可能是天太黑了。
就被虞芝芝抢先一步:“记得从院子里出去时,你还没有拿在身上,那么大的弓弩,别说你一路都拿着,是我没看见。”
“……”
她换了个说法:“路上捡的。”
虞芝芝追问:“何时捡的?”
“呼哈~”林唯假装睡着,打起呼噜来。
这借口骗谁都能说得过去,可虞芝芝一直背在自己身上,离得那么近,挠个痒痒都瞒不过她,实在没办法,只能先装作睡着了。
虞芝芝幽幽道:“既然是捡的,那我便帮你收着了。”
林唯的呼噜声断了一瞬,复又响起。
收就收吧,反正等我走时什么也带不走,妻妻一场,你喜欢就拿走好啦。
林唯上辈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就连学都没上过几天,接触过的人,除了家人、佣人、就是医生,可就是这样还是在二十二岁生日前死了。
她从没像今天这样跑过,酣畅淋漓过后阵阵倦意袭来,好想睡一觉啊。躺在软垫上,林唯听着耳边传来虞芝芝低声自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唉……”虞芝芝的叹息声又起,带着一丝幽怨,“还以为某人真心关切我,才不顾疲累将我抱上马车。没成想,一进来倒头便睡,可怜我这腿还在血流不止……”
已经“睡着”的林唯直猛地直起身,伸手去握虞芝芝的脚,虞芝芝没想她这么快就不装了,猝不及防间,脚腕已被林唯一把扣住,稳稳地按在怀里。
然而,目光触及之处,鞋袜上只有一小块蹭脏的污渍,不见半点猩红的血迹。
“……这不是没流血吗?”林唯愕然抬头,声音里满是错愕。
虞芝芝唇角弯起一抹得逞的微笑,无辜地眨了眨眼:“是你亲口跟娘亲说我的脚踝血流不止……我自然就当真了呀。”
她话音陡然一转,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林唯:“快说,那张弓弩,到底从何而来?”
“别说,”林唯忽然勾起唇角,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眼见虞芝芝瞬间敛了笑意,林唯话头轻巧一转:“管它哪来的,反正救了你的命,如今又是你的了。”说话间,她已不顾虞芝芝的挣扎,一手握住她的小腿,另一手利落地褪去鞋袜。
白皙光滑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脚踝处擦破了皮,一片肿胀发紫,显然是扭伤不轻。
“真给我了?”虞芝芝一听弓弩当真归了自己,挣扎立时弱了下去,连那点“女女大防”的顾忌也抛到了脑后。她常需上山采药,时有遭遇野兽之险,若有此弩傍身,安全便多了一重保障。
再说了,还有个虞清荷没被官府抓到,谁知她此刻是否正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林唯手上动作未停,将她的裤腿又往上卷了卷,应道:“真给你了。伤处虽未见血,但肿得厉害,得先上点药吧?”
恰在此时,车帘被风掀起一角,凉意倏地拂过小腿肌肤。陷入沉思的虞芝芝猛地一个激灵,这才惊觉,自己的腿竟还搁在林唯怀里,脚踝和小腿都被她牢牢桎梏着。
她如同被烫到般猛地将腿抽回裙底,手中弓弩“啪嗒”一声跌落,双手慌乱地抓起裙摆,死死掩住裸露的脚踝。抬眸瞪向林唯,眼睫急颤,羞恼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你……你叫我娘进来帮我就好!”
林唯含糊应了声,在狭小的车厢里费力地躬身站起,掀开车帘正要出去,身后却传来一声细若蚊呐的轻语:
“谢谢。”
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语气随意:“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帘子落下,人也利落地跃下马车。
毕竟,若非虞芝芝,她也完不成任务,更得不到那张弓弩。
不多时,虞樱便红着眼眶进了车厢,默默接过林唯的位置,用药油替虞芝芝揉开淤青,仔细包扎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