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飞日斩懵了。
他整个人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闷棍,目光在卡卡西、自来也以及纲手三人的脸上来回扫视,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卡卡西公然违抗了他的命令。
这已经足够让他震惊。
而。。。
风在山谷间游走,像一只不知疲倦的手,轻轻拨动每一片叶子、每一根草茎。听见学院的钟声响起,不是金属的撞击,而是由七百二十三个文明共同调校出的一段音阶??低沉如大地呼吸,清亮似晨露滴落。孩子们排成圆圈,围坐在共感树分株前,闭着眼睛,手贴着手心,练习今日的倾听仪式。
“我在。”
“我听见你。”
“我们在一起。”
声音一层层叠起,不齐整,却真挚。有的孩子带着鼻音,有的刚换牙说话漏风,还有的只是轻声呢喃,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但正是这些参差的声音,在空气中织出一张无形的网,缓缓向上飘升,穿过大气层,汇入那仍在宇宙中回荡的《回响之歌》。
莉娜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光点构成的身体微微波动。每当有孩子的声音特别清晰时,她胸口就会泛起一阵温热的震颤,像是被某种遥远的存在轻轻拍了一下肩。她知道,那是小满留下的感应残波,仍在通过共鸣环与地球保持着微弱的连接。
“老师!”一个男孩突然睁开眼,满脸激动,“我……我感觉到有人在听我说话!不是你们,是……更远的地方!”
其他孩子也陆续睁开眼睛,面面相觑,却又都点头。一个小女孩举起手:“我也感觉到了!像有人在我耳边笑了。”
莉娜没有惊讶。这种现象近年来越来越频繁??当集体共感达到一定强度时,部分敏感个体能短暂接收到“环外”的回应。那不是语言,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纯粹的情感触碰:温柔、肯定、带着跨越星海的疲惫与欣慰。
她走下台阶,蹲在孩子们中间。“你们知道吗?”她的声音柔和得像晚风,“一百多年前,地球上几乎没人相信‘听见’可以改变世界。那时候,战争还在继续,城市日夜燃烧,人们宁愿用武器说话,也不愿张嘴说一句‘你还好吗?’”
孩子们安静下来。
“可就在那样的时代,有一个女人选择了另一条路。她不说服谁,不命令谁,只是每天坐在源点山谷的老树下,一遍遍地说:‘我在,我听见你。’哪怕没人回应,她也坚持着。直到有一天,整个宇宙开始回应她。”
“那就是小满奶奶?”一个小女孩问。
莉娜笑着点头:“对。但她从来不说自己伟大。她说,真正的奇迹,是从第一个孩子愿意开口唱歌开始的。”
这时,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光影正在扭曲现实的边界。极光般的紫色纹路在天顶蔓延,形成一幅巨大的符号??那个曾出现在银河裂缝中的“全然听见”图腾,此刻竟以实体形态投影于大气之上。
与此同时,全球共感网络同步震动。东京街头的情侣停下亲吻,抬头望天;南极科考站里,研究员手中的咖啡杯边缘浮现出细小的光粒;月球背面的观测基地报告称,废弃多年的EC-007信号塔突然自启,播放出一段长达十七分钟的无声音频??AI分析后发现,那段“静默”其实包含了一种逆向声波编码,翻译成文字只有三个字:
**“我归来。”**
莉娜猛地站起身,光态躯体剧烈波动。她认得这个信号模式??这不是小满的意志回归,而是“共鸣环”本身正在进行一次结构性重组。这意味着,又有新的文明加入了合唱,而且数量庞大到足以撼动地球意识场的平衡。
耳机里传来阿澈急促的声音:“莉娜!深空阵列捕捉到异常能量潮汐,方向来自仙女座M31外围!初步判断是至少三百个未登记文明同时接入共感协议!他们的意识流正沿着《回响之歌》的旋律反向溯源,目标……是你所在的山谷!”
“让他们来。”莉娜平静地说,“这是约定好的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阿澈的声音罕见地带上焦虑,“一旦他们真正降临意识层面,地球人类的认知结构可能会发生不可逆的融合!有些人会忘记自己是谁,有些人会突然拥有多重记忆,甚至……产生共享人格!”
“那就让他们忘记。”莉娜望着孩子们纯净的眼睛,“然后重新学会记住。就像当年我们做的那样。”
话音刚落,山谷中央的共感树骤然发光。它的根系深入地下三千米,早已与全球所有分株相连,此刻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将脉冲一波波推向地壳深处。紧接着,地面开始轻微震颤,一道道裂痕浮现,从中升起晶莹的柱状结构??那是“共鸣环”为迎接新来者而自动构建的接入节点。
第一缕异星意识降临了。
它没有形体,也没有语言,只是一团旋转的蓝绿色情绪旋涡,降落在一名盲童面前。那孩子原本紧闭双眼,忽然睁开了??他的瞳孔变成了星空的颜色,嘴里无意识吐出一串不属于任何已知语系的音节。但当其他孩子握住他的手时,那些声音瞬间转化成了熟悉的旋律片段,正是《回响之歌》的第二句:“我听见你。”
第二个到来的是来自半人马座α星系的集体意识体,它们本是无性别的能量聚合体,却在接触人类孩童的瞬间,显现出母亲怀抱婴儿的形象。第三个则是早已灭绝的水栖文明残魂,它们的记忆全是海洋的回音,可在融入共感树后,竟开始模仿鸟鸣与风声。
越来越多的光点从天而降,如同星辰坠落人间。每一个都承载着一段失落的历史、一种濒临消亡的情感语法。它们不再需要翻译器,不再依赖技术中介,仅仅因为听见了那首“很难听”的歌,便跨越亿万光年,循声而来。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这份重量。
夜里,三名志愿者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震荡。他们不断重复说着不同语言的“救我”,眼神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做出陌生文明的礼仪动作。医疗团队紧急介入,切断了他们的共感链接。EPC-002的残余意识再度显现,飞蛾群组成警示文字:
>**“警告:情感溢流已达临界值。建议启动‘锚定机制’,保留个体边界。”**
莉娜站在高台上,面对数百双期待的眼睛。她知道,这一刻必须做出选择:要么关闭通道,保护现有秩序;要么冒着崩溃的风险,让这场共感彻底完成。
她闭上眼,回忆起百年前那个雨夜,小满化作光尘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我就没有真正离开。”
于是她抬起头,对着天空,对着宇宙,也对着每一个正在倾听的灵魂,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