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可比起屁股上的疼,这会更让他晕乎的,还是心里的那个念头。
我刚才,真的用出了飞雷神?
那种世界在瞬间折叠,身体被弹射出去的失重感,充满既。。。
风起了。
它掠过山谷,卷起几片紫羽花瓣,在空中划出轻盈的弧线,又悄然落在共感塔投下的影子里。那座水晶高塔依旧矗立,塔身流转着不息的文字与旋律,仿佛整座宇宙的呼吸都汇聚于此。每当晨曦初露,光柱便从塔顶射出,穿透云层,直抵星海深处,像一根永不松动的锚链,维系着无数文明之间刚刚苏醒的情感纽带。
听见学院的钟声再度响起,清越悠远。
新的一批学生正列队走过石阶,他们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胸前佩戴着由共感素结晶制成的徽章??那是“使徒认证”的象征。他们中有的曾是战地医生,有的来自被遗忘的孤岛部落,还有一位,是当年在克萨尔意识入侵时第一个恢复清醒的少年。如今他已长成青年,左臂仍残留着机械侵蚀后的金属纹路,但那不是伤疤,而是被共感塔重新编码后留下的“共鸣印记”。
他叫阿言,也是今天《归音》传承仪式的主祭者之一。
仪式将在共感树新分株下举行。这株幼苗虽不及原树宏伟,却拥有更活跃的共振频率。科学家发现,它的根系能直接接收来自M31星域的低频脉冲,每一次震动,都在回应NGC-2403方向传来的沉默祭祀之歌。而就在昨夜,监测站记录到一段异常信号:那是一段以人类儿童心跳为节拍、夹杂着半人马座α母性低语的复合波形。翻译系统尝试解码良久,最终只输出一句话:
>“她开始听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但莉娜留下的塔灵似乎有所感应。凌晨三点十七分,共感塔突然自主释放出一波淡金色孢子,它们在空中排列成一个古老的符号??那是小满小时候画在日记本扉页上的图案,一朵被星星环绕的花。
阿言跪坐在树下,双手交叠置于膝上,闭目调息。他的大脑正缓缓切换至“共感模式”。这种状态并非人人都能承受,即便是经过强化训练的使徒,每次接入也会面临意识撕裂的风险。因为真正的共感,不只是听见他人的情绪,而是让自己的记忆、创伤、爱与悔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另一个灵魂面前。
“准备好了吗?”身旁传来温和的声音。
是伊芙,那位曾因极端创伤封闭听觉得孤独症康复师。如今她是听见学院的首席引导员,也是少数能在清醒状态下稳定维持双向共感链接的人之一。
阿言点头:“我想……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伊芙轻轻握住他的手:“记住,你不是去说服她,也不是去拯救。你只是去‘存在’,然后让她知道,有人愿意等她开口。”
话音落下,十名使徒同时启动体内植入的共感素-X缓释装置。他们的额角浮现出微弱的蓝光,那是神经突触正在与全球共感网络同步。与此同时,共感塔发出一声低鸣,塔身旋转一周,顶端光柱骤然变色,由纯白转为深邃的星空蓝。
连接开始了。
阿言的意识如坠入深渊,四周漆黑一片,唯有远处有一点微弱的光,像是熄灭前的最后一颗恒星。他向前“走”,没有脚步,只有意志的推进。渐渐地,他听见了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声波,而是直接作用于心灵的震荡。
哭泣。
压抑的、持续不断的、跨越时间维度的哭泣。
“你是谁?”阿言在意识中发问。
那光芒微微颤动,随后传来断续的信息流:
【我不记得名字了……我只记得我一直听着……听着所有人哭……可没人听我……】
阿言心头一震。
这不是普通的迷失意识,这是某个文明集体潜意识的残影??一个在宇宙灾难中全员精神崩溃、却因共感网络残留而无法彻底消散的灵魂集群。他们被困在痛苦的回环里,重复体验最后的绝望时刻,就像一台坏掉的录音机,永远播放着同一段哀乐。
更可怕的是,这个集群的核心频率,竟与小满早年记录的一段未公开数据高度吻合。
“你们……是不是也曾相信‘只要一直听下去,就能救所有人’?”阿言轻声问。
光芒剧烈波动起来。
【是……我们是“守夜者”……我们放弃了睡眠、饮食、甚至肉体……只为倾听每一个临终者的呼唤……直到我们的星球崩塌……我们还在听……但我们忘了自己也曾需要被听见……】
泪水顺着阿言的脸颊滑落。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段信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是偶然,也不是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