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如内心嚯嚯几声,这乞丐竟然还坐地起价来了,“太贪心可不好,你不说我可以找别人问。”
乞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可以去,不过嘛。”他顿了一下,凑近沈星如,小声说道:“上头下令不允许再谈这事,你尽管去问吧,看别人会不会告诉你。”
闻言,沈星如心里对乞丐所说的事更加觉得有用,很有可能就是她想知道的,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傅长渊一眼。
傅长渊接收到她的眼神后也蹲下,“再给他点。”
沈星如只能忍痛再加一锭银子,“说。”
乞丐笑嘻嘻要去拿银子,沈星如立刻把手收回来,抽了抽鼻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我想要的,要不你先说。”
乞丐哼了一声,才缓缓说道:“大概三十五六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小,也不在皇城,我家旁边住着一个说书先生,我知道的都是他告诉我的。”
“那个时候当今陛下刚攻下皇城,把北渊皇帝和妖妃关在景王府,后来北渊皇帝纵火自焚,两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这事闹了好一阵风波,还是后来陛下登基后,下令不准再谈这事才消停不少。”
“那景王府起火时,当今陛下在场吗?”沈星如问。
“我怎么知道,都说了是说书先生给我讲的,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怎么可能记得清。”乞丐不耐烦道,“银子可以给我了吧。”
沈星如没有给,又问:“妖妃是谁?”
“北渊公主,宋蓁。”乞丐语气突然变调,宋蓁两个字念得缓慢,到莫名有些恐怖的感觉。
“北渊公主,那不就是——”她顿住,一时难以接受。
“对,就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要不怎么叫妖妃呢。”乞丐说着,无端生出感慨。
沈星如心说:你们皇室真乱。
沈星如把银子抛给他,而乞丐得到银子后一溜烟就跑了。
沈星如和傅长渊站起来后往申屠言祁那边去。
“装得真烂。”傅长渊冷不丁来一句,却让沈星如高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他是装的?”沈星如有些好奇,她一开始真没发现是装的,只是以为这个人太堕落而已,直到发现那个“乞丐”刻意表现得对银子很贪婪,伸出的手也带着清香才感觉他是装的,但是傅长渊是怎么知道的呢?也是闻到了清香吗?
“且不说他四肢健全,就说他那个手,虽覆着的污垢,指节处却泛着冷白的肤色,虎口与指腹既无劳作磨出的厚茧,也不见冻疮皲裂的痕迹。这双手虽算不得养尊处优,却也绝不该属于常年在街头流浪的乞丐。”傅长渊回答,神色里不免带着一些自得。
虽然两个人关注点不一样,但是结果都是相同的,沈星如绝对不会承认他比自己优秀,有真才实学,而自己有一点点靠直觉猜测。
“你还还挺聪明的。”沈星如奉上最真挚的夸奖,眼见傅长渊脸上出现一丝得意,她又说:“不过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我们之间的误会呢?”
傅长渊脸上刚扬起的一丝笑意顿时消失,脸色又沉了下来,“不是误会。”说罢,大步朝前,不给沈星如说话的机会。
诶——”沈星如抬起收又放下,喃喃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误会啊?”
沈星如走向两人,“怎么样啊申屠,问到什么没有?”
申屠言祁抿嘴,“嗯……没有,但是也算有消息吧,就是我刚刚问那个老伯,他说上头不允许说,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事。”
“咱们再问问别人看看吧。”申屠言祁有些沮丧。
沈星如和傅长渊没有阻止他,毕竟不能相信乞丐的一面之词,如今还不知道乞丐的用意,究竟是帮助他们还是误导他们。
然而,申屠言祁一连问了六七个人,要么不知道,要么说不能说,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坐在石阶上叹气。
看得沈星如都不忍心了,“我们刚刚问到了点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将乞丐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申屠言祁。
“啊?说不定真是,那时候幽帝还没登基,前朝皇帝纵火,他还不得赶去现场,不过,幽帝为何对这一幕耿耿于怀?按理说,前朝皇帝自焚,他不应该感到高兴吗?难道是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申屠言祁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倒觉得这个妖妃比较重要。”傅长渊开口说话。
沈星如看他一眼,脸色已经不那么臭了说实话她也觉得妖妃比较重要。
乞丐明明可以只说前朝皇帝,却偏偏还提了妖妃,提起沈星如的兴趣,况且这个乞丐还是带着目的来的。
不过,也不能排除妖妃存在感太强的可能性,毕竟亡国少不了有一个红颜祸水出来承担骂名,而这红颜祸水总会成为别人的谈资。
“幽帝既然下令禁止言谈,那说明他很在意,他脑海里的大火八九不离十就是景王府那场,我们先回去,看看他们都问到什么线索。”沈星如道。
“也好,反正我们已经得道了很重要的线索,即便我们是三个人,回去也不会觉得很丢脸。”申屠言祁说着就开始迈腿。
沈星如看向傅长渊,却见他已经紧跟申屠言祁,无奈,也只能憋着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