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沈洛璃正帮忙收拾餐桌,Freya忽然叫住了季文舟:“文舟,你送洛璃回去。”
季文舟刚把最后一个盘子放进洗碗机,闻言回头应道:“嗯,我正打算说。”
“务必送到楼下,看着她进门再走。”Freya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这孩子看着冷静,其实性子犟得很,路上要是遇到点事,肯定会自己扛着。”
她转向沈洛璃,眼里满是长辈式的关切:“晚上风大,让文舟开我那辆车去,安全。”
沈洛璃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就行,挺方便的。”
“听话。”Freya拍了拍她的胳膊,“我让文舟送,不是为了省那点打车钱,是图个安心,你明天还要来上课,万一路上出点岔子怎么行?”
季文舟已经拿起了车钥匙:“走吧。”他冲沈洛璃眨了眨眼,“我妈这人,认准的事就得按她的来,你别跟她争。”
沈洛璃只好把刚掏出来的手机重新塞回包里,跟着季文舟往外走。
Freya送到门口,又叮嘱了句:“慢点开,别赶时间。”
季文舟应着:“知道了妈。”
季文舟把车从车库开出来,是辆大G,他绕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等沈洛璃坐进去,才绕回驾驶座:“我妈这车看着大,其实特别好开。”
沈洛璃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平时都是你开?”
“嗯,我妈不常在国内,车基本归我用。”季文舟发动车子,方向盘打得很稳,“你家在哪?”
“玉湖湾,离学校不远。”沈洛璃报了地址,看向窗外,“好像下雨了。”
季文舟降下车窗,把手伸出去探了探:“就几滴,不碍事。”他随手打开空调,调了个适宜的温度,“刚才吃饭看你没怎么动筷子,是不合胃口?”
“不是,很好吃。”沈洛璃跟他解释,“是我不太饿,中午练声太投入,忘了吃午饭,下午出来前吃了点面包垫着。”
“练声也得按时吃饭。”季文舟语气有点像是在叮嘱,“我妈以前练声的时候,一天三餐比闹钟还准,她说嗓子是肉长的,得靠饭养着。”
沈洛璃想起Freya清亮的嗓音,忍不住笑了:“她确实很懂保养。”
车子驶离别墅区,上了主路,季文舟没开太快,车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和这样的雨夜格外搭。
季文舟瞥到她在发呆,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校庆的事。”沈洛璃回过神来,“第一次在南苑表演,有点紧张。”
“你唱歌的时候,很不一样。”季文舟目视前方,“平时看着冷冷淡淡的,一开口就像换了个人,眼里全是光。”
“可能是因为喜欢吧。”
季文舟没再说话,把音乐调小了些。
雨不知不觉地停了,车子快到玉湖湾时,沈洛璃看了眼时间,马上快九点了。
“就在这里停吧。”她指着楼下的公交站说。
季文舟把车停稳,没立刻熄火:“需要我送你到门口吗?”
“不用,就几步路。”沈洛璃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夏清的天气最近越来越冷了,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晚上降温了。”季文舟解开了自己的风衣,给她披上,“披上吧,别感冒了。”
他穿的是件浅灰色的薄风衣,上面还带着刚脱下来的温度。
沈洛璃本想说“不用”,但风刚好灌进领口,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谢谢。”她拢了拢衣领,遮住了半张脸。
“上去吧。”季文舟笑了笑,“明天见。”
“明天见。”沈洛璃关上车门,转身往公寓楼走。
走了两步,她回头看了眼,季文舟还坐在车里,车灯也还亮着。
她挥了挥手,看到他也抬起手回应,才转身进了楼。
等人进去后,不远处的马路边,江璟帆握紧了手里的牵引绳。
他出来遛完狗刚准备回去,就看见季文舟的车停在楼下,刚才那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
季文舟给她挥手,给她披风衣,她接过时不但没躲,还对着他笑。
“汪”脚边的椰子蹭了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