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破开雨幕,纪楚一边挥剑砍人,一边往嘴里塞灵丹,补充自己缺失的灵力。
然而被尖刺划伤的伤口却迟迟无法愈合,赶到悬鹤峰底的时候,她已浑身湿透,雨水混着血水流了一路。
某个瞬间她想着,干脆用师兄的剑符,将这些挡路的人碍事的人全杀了!
反正他们前世不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可下一刻,指尖碰到剑符,感受到上面凌厉却熟悉的剑气,她又动作一顿。
若是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无辜之人,她又与魔物和末神,有什么区别?
她不能这样。
纵使旁人不相信她,她也不能不相信自己。
她不能伤害无辜的人,她不能因为别人的话就放弃自己。那才是遂了薛晚凝和末神的意!
纪楚脸色惨白,看着面前的悬鹤峰,收回手,一剑破开附近的雾气,果断朝前迈步走去。
领头那弟子犹豫片刻,紧随其后,一剑刺向纪楚。
两道剑气相撞,弟子佩剑断裂,寻真剑便架在了这弟子脖子上。
但寻真剑锋一顿,及时停在半空,并未伤及他性命。
纪楚横剑压着他,朝悬鹤峰台阶退去。
其他人投鼠忌器,一时也停了攻击,跟着纪楚朝悬鹤峰移动。
纪楚一手制着人,一手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个灵丹,也不去辨认是什么,只一股脑塞进嘴里。
有人朝着主峰发出一道传讯符,然而却如石沉大海,久久不见回应。
被她抓住的弟子没想到纪楚会收手,虽然被挟制着,见她握剑的左手鲜血淋漓,知晓悬鹤峰的事八成确有其事。
但他身为执律堂弟子,守的是宗门法度,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纪楚杀长老、闯禁地而不管。
于是他忍不住劝道:
“纪楚,若许盈真有危险,你也该随我回去,先行禀报掌门,不能这样擅闯悬鹤
峰禁地。”
“你们报了,可是来支援的人呢?难道要等许盈死了,再带人来收尸吗?”
她面色惨白,被雨水冲刷的如鬼一般,声音却极为冷漠。
这弟子面色为难:
“长老们均在主峰议事,没有回应,我也没有办法……”
他话没说完,自不远处忽然冲出一道灵符,毫不留情,直直砸向他和纪楚的方向。
沈恪一出手便是杀招,显然是冲着纪楚的性命而来。
纪楚本就伤重,能闯出法器已是不易,又强撑着同沈恪和薛晚凝打斗,如今早已坚持不住。
况且方才一番混战,围攻她的弟子虽然修为不及沈恪,却胜在人多,她只能以左手用剑,伤上加伤,根本顶不住沈恪这一击。
而沈恪出手之时并未顾及被她挟制的这个弟子,摆明了,若能取她性命,误伤一人也不可惜。
这弟子一惊,没想到一惯光风霁月的沈长老竟会对弟子会下此狠手。
然而灵符已逼近他面前。
就在这时,纪楚忽然用力将他一推,他就地借力一滚,灵符擦着他身侧而去,直接砸进了纪楚体内。
纪楚身形一晃,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那弟子被其他人扶起来,面色有些惊惶,正待说话,薛晚凝忽的一笑,挥手抚琴,魔气瞬间暴涨,化做无数黑雾,将一众弟子瞬间绞杀。
沈恪一惊:
“你——!”
薛晚凝柔柔一笑:
“这会儿可不是你心软的时候。若不死上几个人,又怎能显出纪楚这魔物的凶残,以及你沈长老的不得已而为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