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了,她今天就要以这样一种最屈辱、最不堪的方式死在这里。
她甚至无法运转一丝一毫的灵力去反抗,那颗暗淡的金丹沉寂得如同一块死石。
一滴混杂着高潮余韵的淫水和绝望的泪水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
王虎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菜刀,那闪着寒光的刀锋对准了她纤细的脖颈。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她皮肤的瞬间——
“咻!”
一道刺目的金光,如流星破夜,刹那间划破了昏暗的院落!
那金光快得不可思议,直接从王虎的后心射入,从前胸穿出!
“呃……”王虎的动作猛地一滞,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碗口大的、可以直接看到身后景色的透明窟窿。
他脸上的狰狞和疯狂还未褪去,就被一种极致的错愕所取代。
他只来得及愣了那么一下。
下一瞬,一道更加迅疾的乌光闪过,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噗——!”
王虎那颗硕大的头颅,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了两圈,脸上还带着那副茫然的表情。
而他那无头的身躯,依旧保持着举刀的姿势站立了片刻,脖颈的断口处,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然后才“轰然”一声,重重地倒在了陈凡月的身边。
温热的血液溅了陈凡月一身,将她赤裸的身体染得更加狼藉。
一道黑色的残影,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瞬间飞遁至陈凡月身前,稳稳地落在了那具无头尸体旁。
陈凡月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透过模糊的泪光,望向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那是一个身着紧身黑衣的男子,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萧索。他的左边袖管空荡荡的,随着晚风轻轻飘动。
他是个独臂人。
当陈凡月的目光上移,看清那人的脸时,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那是一张她刻在骨子里的脸。
面容依旧清俊,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灿若星辰。
只是,他比几十年前那一别后,看起来疲惫了太多,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原本乌黑的头发里,鬓角处竟已生出了几缕刺眼的白发。
那张脸,她永远不会忘记。
“金……华……”
陈凡月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个她最狼狈、最屈辱、最绝望的时刻,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会是他。
海浪不知疲倦地冲刷着沙滩,卷起白色的泡沫,又在“哗哗”声中退去,周而复始,像是永恒的叹息。
金华背对着她,站在离海水几步远的地方,黑色的衣袂和空荡荡的左袖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孤峭的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寂寥。
陈凡月已经换上了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袍,显然是金华的。
袍子太大,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却反而让她显得更加娇小和脆弱。
她蜷缩着双腿,双臂紧紧地抱着膝盖,将下巴埋在其中。
海风吹来,带着咸湿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袍子上还残留着金华身上淡淡的、混合着风尘与草木的熟悉气息。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只有海浪声在他们之间回响。
终于,是陈凡月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她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勉强挤出来的:“张管事……他们……会没事吧?”
金华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许久,久到陈凡月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然后,他低沉的声音才顺着海风飘了过来:“没事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王家父子在五星岛作恶多端,仇家不少。我做的很干净,星岛只会当成寻仇处理,查不到你头上,更不会连累那些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