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知道本质是为了她好,所以她才接受了这个专业,所以她才想要好好复习准备期中考试,所以她才现在说不出什么重话。
黎初垂眸,感到眼角一阵湿意。
耳边还响着老妈唠叨的话语,从小听到大,说她的付出,黎初已经会背了。
黎初有的时候真的很想问问她:可不可听听她的想法?
但是每每话到嘴边都止住了。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说可能老妈的唠叨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各退一步,维持表面的太平,可一旦说出来,那等待她的就是无休无止的翻旧账,最后还得妥协。
夜晚的冷气依旧、铺天盖地,但黎初已经注意不到了。
心里散发出来的寒意比身体感受到的要冷多了。
眼泪无声从鼻尖滑落,她咬紧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我们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你还记得这周末是什么日子吗?
黎初想问。
但电话里一串忙音。
算了。
黎初动了动手指,想把手机放下,却忘了在外面维持这个姿势许久,指节早已被冻僵。
手机从指缝滑落,落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机械地弯腰去捡。
光线太昏暗,她艰难摸到冰冷的手机壳,猝不及防眼前被一道光线照亮。
这里还有别人?
黎初僵硬着抬起头,捏着手机的手骤然一紧。
怎么会是他?
“我刚刚听到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边程飞快地把手电筒关掉,犹豫了一瞬,问,“你……还好吗?”
黎初摇了摇头,撑着膝站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边程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你怎么在这里?”黎初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
一开口,浓重的鼻音和沙哑的嗓音她自己都不敢认。
“我原本在超市买东西,看到你穿着拖鞋从门口路过,看起来不对劲,就跟过来了。”边程把塑料袋拎起来,递到她面前。
可笑她以为无人能发现的位置原来一开始就有人在。
黎初盯着面前的塑料袋,许久,缓缓移开视线。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他顿了片刻,道。
脸上的泪痕大概已经凝固,仅剩鼻尖的一点泪珠,黎初抬手想去抚去。
“用这个吧。”男生蓦地抬手,指尖递来一张纸。
黎初接过,低声道:“谢谢。”
擦过眼泪,边程还注视着她,黎初感到一阵不自在,想找个借口离开。
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维持社交。
“快回去吧,你的感冒好了吗?”
意料之外的话语,黎初瞥了他一眼,皱起眉问:“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面前人的呼吸明显一滞,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久到黎初以为他永远都不会说了,已经抬脚准备从他身边迈过。
乍然听到:“上次微观经济学你不在,我问了常姝学姐。”
脚步一停,脑海中闪过常姝那天回来欲言又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