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珩也是悸动难捱,长抒了好一口气,才耐着性子道:“不行。凤仙儿说了,得禁三个月,哎呀你是不知道,凤仙儿那张嘴,差点把我气死了。你说这好好一姑娘,怎么就长嘴了,她是非得长这张嘴吗……”
巴拉巴拉巴拉。
这一吐槽,宋乐珩便将这数日没能和温季礼说道的,一股脑都吐了出来。从清晨说到午后,及至温季礼午休睡下了,她才从帐子中出来。
结果,人刚一现身,江渝嘴里还包着半个小兔包,冲上来就拉住宋乐珩的手臂。
“快,快,主公,快!”
宋乐珩被她拖得走出了好几步,不解道:“快什么呀?”
“李文彧……李文彧听说军师回来了,要去跳江,张卓曦他们都去拦了。”
宋乐珩:“……”
真应了吴柒那句话。
这三个人加一块儿,得闹腾死她。
中军帐里,吴柒抱着手倚靠着桌案,守着那八哥鸟笼子。宋流景面无人色地坐在椅子上,眼中没有焦距,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我说那么多,你听进去没有。”吴柒皱眉审视着宋流景,道:“这几天你是看到了,温季礼不在,你阿姐要是找不到另一个军师帮她坐镇后方,她得活活累死。就算不累死,她心里边儿也憋着难受。你要真看重你阿姐,就别再给她添乱子。温季礼真出事,你阿姐得跟着去掉半条命。”
宋流景恍然抬起眼,直直盯着吴柒。那眼神冷得紧,没有丝毫的人烟气儿,仿佛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注视着猎物。吴柒正是警惕,又听得他呢喃道:“你说得对。我只要能留在阿姐身边,我就该……知足了。我有什么资格去求别的,是不是?”
吴柒张了张嘴,话都没出口,宋流景惨然一笑:“我没有资格。”
说完,他就好似当真释然了一般,自言自语道:“坐了一宿,太累了,我去睡一会儿。晚些时候,我再去找阿姐。”
他还是挂着那副假笑,转过身离开。吴柒看着那瘦削的背影,只觉得一阵阵冷意往背上爬。
“这死小孩,越来越鬼里鬼气了。他这到底是想开还是没想开……”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江边,宋乐珩提着裙摆气喘吁吁跑近的时候,一群枭使正围着坐在地上的李文彧,七嘴八舌地劝。李文彧透过马怀恩两腿间的缝隙,瞧见宋乐珩过来了,他当即站起身,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头从张卓曦的腰子上撞出人堆,扎向了河里。
“我不要活了!你们都走开!”
张卓曦被撞得腰子生疼。
宋乐珩忙挥着手喊:“拉住!你们都给我拉住了!”
蒋律见李文彧的两只脚都踩进
了水里,急忙足下一借力,飞身上前拎住了李文彧的后背衣服。宋乐珩匆匆跑近,喘着气道:“祖宗,你这是闹哪一出啊!”
看看李文彧头冠没梳正,领口歪着,腰带没系,宋乐珩道:“你这不会是……还没睡醒就来跳江吧?你是被餍住了还是干嘛了。”
李文彧一开口,眼睛就红通通的:“宋乐珩,你说,你昨晚干嘛了!”
宋乐珩气息一滞,侧头看了看一群枭使。
枭使们当即挨个举起手表清白。
“我们真没说!”
“主公,这不是咱们说的呀!我们再八卦也不能在正主面前嚼啊。”
李文彧吼道:“他们是没对我说!是我自己听到的!”
宋乐珩:“……”
宋乐珩咬着腮帮子看看枭使们,喝出两个字:“都滚!”
一群枭使麻利的使出轻功,飞快消失不见。等人走光了,宋乐珩想把李文彧先拉回岸上,她一拽李文彧的袖子,李文彧就使气甩开,再拽,再甩开。宋乐珩索性懒得拽了,转头就走。这次,李文彧反而拉住她的手腕,又可怜又气恼:“你……你走了?!你居然要抛下我走了?你就不怕……不怕我真去死吗?”
“李文彧,不要拿这种事说笑。”宋乐珩难得严肃地看向他,甚至,有一点严厉。
李文彧先是一愣,然后,嘴巴一张,嗷嗷大哭起来。
“你都不哄我!还凶我!”
宋乐珩:“……”
宋乐珩这下是什么严厉都给绷没了,当即回头手忙脚乱地劝:“哎,哎你怎么哭成这样!你别哭!别闹!等会儿把人都给招来了!祖宗,哎祖宗!算我求你,你先别哭了。”
“我们……我们是有婚约的,嗝。”李文彧打起哭嗝,拖着宋乐珩的袖子擦自己眼睛:“你怎么还能和他……嗝。”
“那婚约……那婚约我就没真心应过!我之前已与你说了好几次退婚了。当初也是你和你娘非得把我外爷和舅舅搅和进来,我才临时应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