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
待坐下来,陈景瑜打了个响指:“把张涛带上来。”
很快,张涛被两个人架了进来,扔在贺庆华面前的地上。
“贺组长还是不开口。
“张涛同志,要不你说说?”
陈景瑜扬了扬手上的一份材料,慢悠悠地念道:“你是受北平工委派来的,举荐你的人叫刘文生,燕京大学教授。
“嗯,有些年头了,你也算是老地下党了啊。
“我劝你有什么想说的,尽早开口。
“我这个人耐心不好,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磨洋工,不说,就是一个死。”
张涛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慌了,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
“陈局长,我真不是红票啊!我冤枉的!”
他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贺庆华,心里一横。
保安局向来对警察厅的人不客气,今天不说清楚,指不定真就折在这了。
陈景瑜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从录音机里取出磁带,反过来放进去,然后按下了录音键。
“行,那你说说。”
张涛不敢有任何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他在北平如何被日本人渗透打入燕京大学,如何成功进入刘文生的视线,再到被派往哈尔滨警察厅。
以及,他如何与刘振文、高彬配合,假意向贺庆华输送情报,一步步获取他的信任。
一旁的贺庆华听的是双目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涛,眼神里充满了惊骇与崩塌。
陈景瑜像是没看到贺庆华的反应,他继续问:
“我们调查过,你暗中向刘厅长的女儿刘雅雯灌输过信仰,并唆使她向红票学委捐款。
“连厅长的女儿都敢渗透,你还说你不是红票?”
张涛连忙辩解,“陈局长,这绝对是个误会!这都是刘厅长和我一起设计的!
“刘小姐的事,厅长向警监部报备过,不信您可以去查啊!”
陈景瑜笑了笑,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
“那我们来说说周乙、洪股长的事吧。
“你说洪股长和交通站那个魏山私通做买卖,可有证据?”
张涛的头瞬间低了下去,摇了摇头道:
“我,我没有证据,纯粹是我胡编的。
“洪股长和雅雯小姐走的很近,我,我想借工组手下锄奸队的手,干掉洪智有,所以……所以就编造了这一事实。”
老魏是冤枉的!
贺庆华的心头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老魏骂自己是猪时那不屑的表情。
原来,自己真的被人蒙骗了。
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想到老魏极有可能已经被陈振处决了。
因为自己一时的愚蠢不查,害死了这么一位忠诚的好同志,贺庆华悔得肝肠寸断。
“啊!”
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干嚎、挣扎,身上的锁链被扯的哗啦作响。
陈景瑜像是没听到,他继续盯着张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