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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以山抗洪（第3页）

“那就切断源头。”另一人冷冷道，“杀掉所有传播者。尤其是那个老驿卒，他已经成了符号。”

“不行。”第三人摇头，“杀戮只会加剧反抗。我们必须重塑叙事??把他变成疯子，把真相说成谎言。我们要让人们相信，所谓的‘觉醒’，不过是集体癔症，是被邪火烧坏脑子后的幻觉。”

会议最终达成决议：

**启动‘清梦计划’??以百万信徒的精神力为引，发动一场覆盖全球的‘认知清洗’，将所有关于‘弑神者’的记忆定义为虚假，强制重构集体意识。**

为此，他们不惜撕开虚渊封印，释放出一部分被囚禁的“伪神残念”，借其力量编织梦境牢笼。

消息传来的当晚，伏初雪在梦中看到了那一幕：漆黑天幕下，亿万生灵陷入沉睡，面容安详，嘴角含笑，仿佛获得了终极幸福。而在现实世界，他们的身体却逐渐透明，最终化作风中的尘埃??原来所谓“和平”，竟是彻底抹除自我意识的代价。

她惊醒时，全身冷汗，掌心的始源之心剧烈跳动。

“他们要动手了。”她抓住李业的手臂，“而且这次，目标不是肉体，是梦境。”

李业神色不变，只是点燃了一支蜡烛。

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取出母亲留下的那块水晶，置于火焰之前。刹那间，光影变幻，竟在墙上显现出一行古老文字：

>“梦若可篡，心火不熄。凡有所忆，皆为证言。”

“那就让他们进梦里来。”他淡淡道，“我正好……请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噩梦。”

第二天，他们启程前往虚渊边境。

途中，遭遇第一批“清梦使者”。

那是一支由三百名僧侣组成的队伍，身穿白衣，手持铜铃，步行穿越荒野。他们不攻击，不停留，只是不断敲响铃铛，歌声随风扩散：

>“睡吧，睡吧，尘世苦短，

>神赐安宁，无需反抗。

>忘了吧，忘了吧，过去皆妄，

>唯有顺从，才是归乡。”

所过之处，鸟兽低头，草木枯萎，连流水都变得迟缓浑浊。几名路过的村民听见歌声，眼神渐渐呆滞，缓缓跪下，口中开始重复同一句话：“我不想醒了……”

伏初雪欲出手，却被李业拦下。

“让他们唱。”他说，“我要听听，他们的梦里有没有哭声。”

当夜，李业独自坐在营地外，闭目入定。

他的意识沉入梦境之海，循着铃声追踪而去。

在那里，他看到了使者们的“净土”??一片洁白无瑕的世界，没有阴影，没有争执，所有人都面带微笑，手牵手漫步云端。可当他靠近细看，却发现每个人的脚踝上都连着一根看不见的线，通向天空深处一座巨大的神像心脏。

而那颗心脏里，蜷缩着一个不断哭泣的小孩。

“你是谁？”李业走近问。

小孩抬起头，满脸泪痕：“我是他们的愿望……可他们不要我了。他们说痛苦不该存在，所以我被丢在这里，永远不能长大。”

李业沉默良久，蹲下身，轻轻抱住他。

“没关系。”他低声说，“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一个人哭了。”

说完，他点燃焚魂火，火焰不是灼烧，而是温暖地包裹住整个“净土”。那些微笑的人们终于停下脚步，脸上表情开始扭曲，继而崩溃，嚎啕大哭起来??那是压抑了千年的悲伤，终于得以释放。

三百名使者在同一时刻惊醒，口吐鲜血，铜铃尽数碎裂。

他们不是被击败，而是……醒了。

其中一人颤抖着爬向李业，跪地叩首：“求您……告诉我，该怎么赎罪？”

“不必赎。”李业望着远方虚渊的方向，“去做一个记忆传火者。告诉别人，你也曾经被骗过，也曾经害过人，但现在，你想做个诚实的人。”

那人泪流满面，重重磕下第三个头，然后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类似的事接连发生。

每当“清梦使者”试图净化一片区域，总会有某个觉醒者主动进入梦境，以自身痛苦为盾，守护他人记忆。有人讲述父母被当作试验品抓走的夜晚，有人重现战友在战场上为掩护同伴而自爆的瞬间，更有人干脆将自己的死亡过程一遍遍播放，只为提醒世人：**有些代价，不该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