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宋悦薇几乎是立刻伸手抓住宋徽的衣袖。她仰着脸,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哀求地看向宋樾。她怕父亲接下这旨意,将她推入火坑;又怕父亲不接,为全家招来灭顶之灾。
她的目光,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慌乱地投向人群中的滕澜戚。
滕澜戚在她目光投来的瞬间便欲起身。然而,他身形刚动,一旁暗卫如鬼魅般现身,狠狠踩在他的膝弯处。
“呃。。。”滕澜戚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一股巨大力道踩得向前扑倒,重重摔倒在地。尘土沾染了他的新衣,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起身,但那暗卫的脚如同在他脊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甚至还加重了力道,让他动弹不得。
“表哥!”宋悦薇失声惊呼,看着心上人受此折辱,心如刀绞。她猛地转头,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眸中,最初的惊慌早已被恨意取代,死死盯着萧景弘。
萧景弘对她眼中的恨意不以为意,反倒是唇角勾起一抹惬意的弧度,似乎是极为欣赏她现在的模样。
他缓步上前,径直走到宋悦薇身前,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光中,纡尊降贵般的半跪下来,与跪在地的宋悦薇平视。
他一只手伸出,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那张泪痕交错却依旧昳丽的脸庞。
“哭什么?”萧景弘声音低沉,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话语却冰凉如刃,“抗旨不遵,可是要掉脑袋的。”
“而且。。不止一个,”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宋徽,又掠过被踩在地上他的滕澜戚。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不过,在你宋家人获罪之前,孤倒是可以先取一人性命,给你瞧瞧。你说呢,小、满。”
话音刚落,萧景弘已然松开她的下颌,倏然站起身。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那名蓝衣太监心领神会,立刻将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恭恭敬敬地奉到他手中。
萧景弘把玩着那柄森冷的凶器,目光似随意地落在滕澜戚身上,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
想象着匕首刺入滕澜戚胸膛的画面,宋悦薇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裂,无边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恨意与挣扎。
“不要!”一声凄厉的嘶喊从宋悦薇喉中迸发,她几乎是瞬间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接旨!臣女。。。。宋悦薇,谢主隆恩。”她嘶哑着声音,伏在地上,单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泪。
萧景弘看着脚下匍匐颤抖的少女,满意地笑了,随手将匕首丢换给身后内侍。
“很好,”他淡淡吐出两个字,转身,目光掠过地上挣扎的滕澜戚,云淡风轻道,“放开他。”
那暗卫闻声,立刻收脚,悄无声息退回他身后。
“澜戚。。。”宋徽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他亦心如绞痛,女儿前程尽毁,亲侄受辱。而这一切,他都无力阻止。
“宋大人,好好准备罢。”
说罢,他转身欲走,月白袍角在风中翻飞,却在经过滕澜戚身旁时,脚步一顿。
“对了,滕状元,”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语气轻快,“吏部的任命调令已经下来了,七日后,你便启程赴任岭南通判吧。”
岭南二字一出,满座哗然。
“你该庆幸,今日是孤的大喜之日,见血总共不详。”萧景弘轻笑,“不过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扎进滕澜戚的心口。他双拳紧握,指节深深陷入掌心,就连何时渗出血丝也全然不知。
宋悦薇再也忍不住,猛地起身:“萧景弘,你——”
“薇儿!”宋母忙拉住女儿,声音里满是哀求。
“怎么,孤的侧妃,还在惦着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