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刚才的温情……刚才那句关於爱人的话……难道是假的?是演给我看的?他怎么会………
巨大的羞耻和恐惧,从脚底板瞬间衝上天灵盖,將她整个人淹没。
她感觉全场两百多道目光,都將她刺得千疮百孔。
那些目光里,有讶异和鄙夷,有嘲笑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她瞬间沦为了一个破坏规矩、被拎出来公开示眾的反面典型。
“报告总教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在巨大的压力下,乔琳彻底慌了,也顾不上什么优雅了,慌不择言地大声辩解。
“我……我父亲是京城军区的乔副师长!他从小就教育我,要团结同志,要顾全大局!我真的只是想为大家做点贡献……”
她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搬出了自己最大的靠山。
在她过去的二十年人生里,在她所在的单位里,“乔副师长”这四个字,就是无往不利的通行证。
然而,她不知道,这是在这里,最愚蠢,也是最致命的错误。
果然,雷宽听到“乔副师长”四个字,非但没有任何忌惮,反而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乔副师长?呵,好大的官啊!”
他锐利的眼神环视全场,大声喊道,
“在我这里!所有人!一律平等!別说副师长,就是军长的女儿来了,也得给老子盘著!別妄图拿你们在外面那套肠子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没有再看乔琳一眼,他隨手將雪膏扔回给了最初那个年轻的女教官。
那个年轻女教官稳稳地接住,立正站好,等待著命令。
雷宽:“让她看看,在预备营,师长的女儿和农民的女儿,到底有什么区別!”
“砸了!”
“是!”
年轻的女教官接到命令,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走到了已经面无人色、浑身因恐惧而颤抖的乔琳面前。
乔琳看著他走来,看著女教官脸上那与年龄不符的冷漠。
她想后退,可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人群末尾,苏棠全程旁观著,这齣杀鸡儆猴的戏码,手法虽然粗糙,但效果显著。
这个雷宽,先给予希望,再將其狠狠踩在泥里,这种从云端坠落的痛苦,远比一开始就打压要深刻得多。
这才是她印象中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教官。
此时,年轻的女教官,高高举起了那罐曾经被她寄予了全部厚望的友谊牌雪膏。
然后,当著所有人的面,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脚前!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操场上,显得格外刺耳,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