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虎险些被肆虐的风撕成碎片,他竭力想逃出去,可他怎么挣扎,也出不了那近在咫尺的窗子。
在他追悔万分快要死掉的时候,那扇从来紧闭的门忽然开了,周围的风瞬间停止。
有谁把他捡了起来,笑着把他翻了一圈:“还行,小伤,养养就行。”
爬山虎听这温柔关切的声音听得心痒痒,刚刚缩到最小的胆子舒张来来,他努力把自己折起来,终于看见了这人的样貌,和他们的奇形怪状不一样,这人身上没有任何他见过的动物特有的特征,却出乎意料不会让人觉得丑陋。
爬山虎莫名的,生出一种他自己都不理解的,微不可察的羡慕。
捧着他给他看伤口的人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眼睛里的担忧似乎要落下来,见他努力折起来,又小心翼翼把他捋平:“别乱动啦,我待会给你搭个架子,你就先在这里养养伤,保准过几天,你就又好啦。”
“我看他可待不住。”这话语气有点冲,爬山虎一惊,才意识到来的不止一个人,然后他又暗戳戳折了一下,看一眼迅速倒了回去。
也是这一眼,他看到了门边站着的男人,男人高大的身影将门外的光挡了大半,看不清他的神情,男人手里提着两个旅行箱,风衣上沾染着灰尘和褶皱。
片刻,男人走到了柜子边上,刚打开准备把衣服挂进去,就被扑出来的灰尘呛了一脸,不住咳嗽着:“这什么鬼地方!”
这也是一个和捧着他的人一样的人,没有多余的特征,跟整个草场格格不入,他们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等等,”季开忽然打断了爬山虎的叙述,“你确定那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特征?”
“跟我一样吗?”他忽然掀开了兜帽,早就差点快忘了他身份的宋晴山险些被吓得心脏抽过去,好悬扑上去给他盖住。
爬山虎看着季开兜帽下的样子,神情也不免愣了下,紧接着不住点头:“对。”
他又惊喜地问:“你跟他们是一个地方来的吗?”
季开皮笑肉不笑:“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爬山虎就开心地继续说下去了,可是在场人却都沉了脸,如果那个人也没有多余的特征,那后来那个祸害一方的老鹰……又是谁?
木屋中,捧着爬山虎的人不赞同地埋怨:“你吓到他了。”
男人不满地撇撇嘴,但真的就没再说话了,等柜子里面的灰尘散去,他认命地从箱子里随手翻出件衣服,撕成几条,不情不愿擦了起来。
“那是我最喜欢……”男人擦着柜子,听见话揶揄了一眼,捧着爬山虎的人才脸微微红,“最喜欢看你穿的一件衣服。”
男人就挑了下眉:“我以为你喜欢看我不穿。”
捧爬山虎的人脸更红了,手上还不忘把爬山虎剩下的部分仔仔细细检查完,又递给了男人:“我还是不放心,你再给他看看,这方面你才是专业的。”
被递给这个不好惹的男人,爬山虎顿时僵硬了,男人听了,磨蹭了几下,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两根手指捏起爬山虎,提溜了一圈,看都没看两眼,抛了回去:“没事。”
捧爬山虎的人却不气他敷衍,反而松了口气,安抚着爬山虎:“那就好。”
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你刚刚那句,什么意思?他怎么待不住了?我还没有照顾不了的小家伙,”紧接着,转头就开始哄人,“我们的小爬山虎一定会很乖的,对不对?”
声音之温柔,爬山虎本来刚放松下来、模模糊糊的意志,顿时更晕晕乎乎了。
男人不太情愿,揪着衣服破布胡乱擦了几下:“不是怀疑你的技术。”说完他自觉自己的话有歧义,也终于忍不住笑了声。
一笑,又咳嗽了,他被那灰尘搞得够呛,也懒得再弄,扔了破布站起来,到窗户边透气,他平复下来,望着外面茫茫草场:“没有吃的,你拿什么喂他?”
捧着爬山虎的人脸上笑一直没停过,到了这里,笑容才终于淡了下去,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