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了,关岁理居然也会嘲讽了。
季开脑子又跑了,不舒服地整了整自己被扯乱的衣服,蓦地有种逃避的感觉,明明他刚刚什么都没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像做了点什么对不起关岁理的事情。
他克制得清了清嗓子,一指外面的两个人,一个爬山虎,一个看不清的影子,季开故意露出了牙齿:“课我只旁听过几节,是因为我考了满分。”
关岁理总觉得季开要是有尾巴,现在该翘到爬山虎脸跟前了,他压着踹出去的脚,脚后跟碾了碾泥土:“不要告诉我你就打算一直等着。”
面前的爬山虎和那个影子,此刻在树下睡得正香,他们都能听到那边的小呼噜,天都黑了,总是有人要睡觉的。
关岁理脸色已经不好了。
季开头点到一半,觉得不能继续刺激关岁理,他就想了想,随后就变出一块足够柔软的毯子,靠在树上端端正正坐好,那块毯子一半铺在腿上一半拿在手里,就好像等着给人盖上。
他认真说:“要不你也来睡一觉?”
季开说完,打量着关岁理的神色,一动不动。
他其实也知道这话不太对,可是要说什么现在不能刺激爬山虎,也不能让这个新出现的人生什么警惕,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时机。
可是这些他也明白,这些东西不用他说,关岁理自己就比谁都清楚,他举得手都有点酸。
季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破釜沉舟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发出结实的啪啪音:“你试过的,你睡得挺快,我猜感觉应该不错。”
树后地方就那么大,关岁理想走都没地方走。
季开还没完:“我看你挺累了才让你枕的。”
关岁理确实疲倦,眼底下的青黑已经遮不住,甚至因为疲倦更加焦躁,瞪他一眼:“闭嘴。”
季开就遗憾地拿毯子自己裹了,露出个脑袋瞧他:“可惜了,那你随便找地儿睡吧,有动静了我叫你。”
关岁理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他这么一说,就忽然站也不是,睡也不是了。
站了半天,他揉了揉额头,就转身一闭眼,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只是为了不被树那边的人发现,总是得紧绷着,一直也没有睡着。
迷迷糊糊的时候,季开在耳边叹了口气:“较什么劲呢。”
他心想,你说为什么呢。
随后有人轻手轻脚把他挪了过去,那块被季开捂热了的摊子落在了身上,关岁理暖得眼睛都半睁了开。
但季开视若无睹,他们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提起关岁理还醒着的事情。
关岁理觉得季开有句话说的确实挺对,他的腿是挺舒服。
之前一直紧绷的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他挪了挪自己,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过去了。
季开并没注意这个睡着的人,他靠在树上,看着远方。
手落在关岁理的胳膊上,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轻轻地两根手指动了动,哄睡一样拍了几下。
但那么蜻蜓点水一样,那手指就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迅速落了回去。
季开眼睛直视前方,只是耳朵悄悄发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