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开耳边是关岁理的呼吸,之前分明平静的氛围,现在就连季开都觉得有点尴尬。
他没边没际想着这两个小生物,自己之前都那么吓他们了,怎么还什么都不说?难道吓过了?
季开都寻摸着要不要再出去一回,两个小生物终于停了下来。
爬山虎检查着周围的草叶,没有折断的痕迹,脚下的泥土也足够平坦,终于一屁股坐了下来:“总算走了。”
变色龙也是心有余悸:“这回可没有园长保护我们了。”
季开和关岁理不由探了探身子,穿过草叶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池隼忽然变成那样,”变色龙不知想到了什么,说话都战战兢兢,“我们都没办法接受,园长肯定更难受,他为了找池隼,可是把草皮子都掀干净了。”
爬山虎心有戚戚然:“我的叶子都差点被一起掀了,园长那时候好凶。”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明明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才见面,为什么一见面就打架,园长好可怕。”
“池隼也好凶,他竟然骂园长骂得那么厉害,他们不是很好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茫然着互相依偎,显然至今都无法理解许多年前的那一场爱侣结仇。
“我简直以为他们是仇人。”变色龙喊了句,骤然察觉到爬山虎不自然的抖动,立刻打住话头扑上去安慰:“过去了,都走了,他不会再来了。”
爬山虎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旧日的灾难中。池隼和园长的对战昏天黑地,他们躲在一边担忧焦急,忽然池隼就一把推开园长,视线一扫,那双锐利的鹰眼就穿透了无数伪装和遮拦,将躲在山洞中他们死死锁住。
下一刻,尖锐的利爪扎穿了他的硬壳,弯钩般的鸟喙叼走了变色龙的尾巴。
血腥的记忆终结在了那一刻,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季开皱着眉头:“或会不会是我们之前想岔了。”
“你指的是他们的关系?”
季开点点头:“之前我就在想,为什么池隼一直不出屋子,除了他的个人原因,还有个更能说服我的理由。”
“他是被园长困在那里的。”关岁理接话。
季开点头,神色却更意味深长:“用所谓的爱和夫妻关系,可困不住这么可怕的怪物,看来我们的园长还有点自己的手段。”
季开转着随手捡来的一截子枯枝:“我们这位园长自己都说了,没有他照顾不了的生物。”
“你是猜,池隼也是这里的小生物中的一员?他最危险,园长为了把他带在身边,掩盖掉了他身上的动物特征,再用跟自己的关系把池隼跟外界隔离开?”关岁理一边说,脑中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逻辑线。
“我暂时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季开的笑变得玩味,“既然这样,那池隼对园长的态度,像他们说的那样也就不奇怪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情谊。”
季开在两个小生物瞠目结舌的神情中站了起来,心满意足拍了拍手,忽地,他挂在手腕上的耳麦闪了几下,他不以为意地举到耳边,就听到宋晴山情绪复杂的声音。
“我们这边,团子找到了一封……情书?”
季开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下意识追问:“你们找到的……”话出口才记起十序列中根本没有通讯方式,他能听到宋晴山那边的动静都是借了监听的漏洞,他说的话那边根本听不见,季开一脚踩断了一根树枝。
宋晴山喂了几声,大概是怕他听不见,重复了一遍,又说:“应该是池隼写给园长的。”
啪地,信号断掉。
季开捏着手里那枚小小的耳麦,脸上的笑叫人不寒而栗,两个小生物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们见过这个情书吗?”季开打量着他们的表情。
两个小生物疯狂摇头。
季开脸色好了点,脑子里还在想自己怎么可能猜错,那边关岁理早就等不耐烦,一把扯着季开的后领子就走。
季开勒得慌,攥着关岁理的手腕,试图从关岁理手里把衣领抢回来:“让我想想,这事情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