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回忆,是幻境。
但毕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是永远压在她身上的悲伤!这怎么能忘记呢?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地仰起头,试图将眼泪逼回去,可滚烫的泪珠还是不受控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滴在胸前,喉咙里不时溢出压抑的呜咽,她用手紧紧捂住嘴,将哭声生生咽回喉咙,身体因过度隐忍而微微颤抖。
“我好累啊……”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压抑许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彻底爆发,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她喉咙深处迸发而出,那哭声里夹杂着多年来的委屈、痛苦与绝望。
这么多年来,她都尝试着做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在人前用没心没肺的形象伪装着自己,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所有的悲伤,可是在这一刻,在直面过去的这一刻,她还是崩溃了。
她骗得了所有人,唯独骗不过自己。
她从来,都不快乐!
“为什么是我呢……”
她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身体剧烈地起伏,泪水如雨下,浸湿了大片衣襟。
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像是受伤的小兽在绝望地嘶吼,将所有的悲伤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宋明夷没有发现,在自己身后的家门口,同样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看着自己。
他听着宋明夷的哭声,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好极了,真是人间至纯的‘悲’啊,宋小姐,你的悲伤,我就收下了。”
……
黑夜之下,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浓烈的柴油与铁锈气息,狠狠拍打在林凌脸上,几乎令人窒息。
他紧贴着冰冷、布满斑驳锈迹的集装箱边缘,战术靴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刮擦出刺耳的金属呻吟,在这死亡交响曲的间隙里格外清晰。
他的双手死死攥着冰冷的□□,指关节因极致的用力而绷得惨白,在浓稠的黑暗里透出一种濒死的青灰色,仿佛要将枪柄捏碎,融入骨髓。
今天,他们警队出动,任务是抓捕码头的走私团伙,在前期的详细调查以及线人提供的情报之下,警队已经充分掌握了走私犯的动态,今天,是他们立功表现的大好时候!
耳机里,队长低沉嘶哑的指令打断了林凌的思绪:“b组左翼包抄!a组跟我,正面突破!上!”
这是他踏入刑警队的第47天。
警校靶场上精准的环数、演习中流畅的配合,筑起一个坚固的信念堡垒,然而,当集装箱缝隙骤然喷吐出地狱般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暴怒的钢铁蜂群迎面而来时,那信念的堡垒瞬间土崩瓦解。
现实与演练,隔着生死的鸿沟!
“嗤啦——!”
一道炽热的流光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掠过,尖锐的金属撕裂声在耳畔爆炸开来!
身旁经验丰富的老警员陈哥反应快如闪电,猛地将他狠狠拽向集装箱后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