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的最后一句已是厉喝。
“是、是!大人!”钉子执军礼道。
“就这样吧。”说完后铁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钉子心中却掀起了惊天巨浪。
我们不是胜利了吗?
为什么现在却成了最危难的时刻?
而且铁斧大人还如此郑重地要求第一军以生命守护罗兰陛下……他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陛下在这场战斗中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便让他不寒而栗。
……
“情况怎么样?”卡尔文·康德走进女儿的卧室,看到她正在收捡衣物。
“第一军和女巫已经把城堡层层包围,连我也进不去。”伊蒂丝撇撇嘴,“不过他要是有好转的话,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传出来,所以……我猜还是老样子。”
“那你呢?准备远行?”公爵从床铺上堆积如山的衣裙中挑出一件黑纱晚礼服,展开左右看了看,“这件是不是太暴露了?”
伊蒂丝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要选它,而且这件不是您送给我的礼物吗?当时还打算让我穿着它去参加提费科的晚宴。”
“咳咳……是吗。”卡尔文不好意思地放下礼服,“你觉得陛下的人马会撤回无冬城?”
“十有八九。”伊蒂丝把一件件外套塞进皮箱,“虽然教会一败涂地,但第一军的各项物资也消耗不少,参谋部估计要一个月之后才能恢复作战能力。罗兰陛下没事也就罢了,无非在北境多待上一阵,可如今他昏迷不醒,军心就很难保证了。这种时候铁斧是绝对不敢继续进攻圣城的,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并不难猜。”
“你一定要跟着他们回去吗?”卡尔文有些担忧道,“万一陛下真的……有所不测,王国可能会陷入内乱,留在北地更加安全。”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无冬城。”北地珍珠直起身,将滑落的长发扬至背后,“那里已然成为王国新的起点——无论罗兰在不在都一样,而他的昏迷对康德家族来说既是挑战,亦是一次机会。”
公爵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难道你想……”
“您想得太简单了。”伊蒂丝耸肩道,“目前能够取代罗兰的,只有他的妹妹提莉·温布顿,除了她以外,恐怕没人能把普通人和女巫牢牢连接在一起。但有一个问题便是,她自己也是一名女巫,所以在处理贵族事宜时,会更加需要普通人的帮助。”她顿了顿,“那个人无疑会是我,父亲,这是一次攀登权力巅峰的最好捷径,我不想错过它。”
……
夜莺一生中从未感到这样自责与悔恨过。
她曾以为,只要自己待在罗兰身边,就不可能有人伤害到他。
然而她现在仍好好地站在幽谷镇的城堡卧室里,全身上下连一点擦伤都没有,罗兰却躺在床上,终日不省人事。
他的体内看不到任何魔力反应,五脏六腑同样完好无损,既不是类似于安息之种那样的诅咒,也不是直接破坏脏器的杀伤能力,就连见多识广的爱葛莎,都看不出这种能力的类别和破解方法。
各种常规的唤醒手段全部用尽,依然无济于事,罗兰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和心跳,恐怕跟死亡没什么区别。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爱葛莎的告诫——
在女巫的能力面前,没有绝对安全的防护。
可惜这份明悟来得太晚了一些。
“我们走吧。”爱葛莎叹了口气。
在大家离开房间时,夜莺留了下来。床头的安娜坐着一动不动,她的眼睛仍旧注视着罗兰,仿佛其余的一切都不能再引起她的注意。
“安娜……恐怕主人能把罗兰救回来……”夜莺低声说道。
虽然安娜的身心此刻也都已彻底沦陷于莱特宁,但她被扭曲的心灵中认为,自己虽然是莱特宁的肉便器妻子,但是同时仍然是罗兰的王后;给罗兰戴绿帽子是爱他的表现,但是他要是死了……安娜不敢再想下去。
“俘虏已经提前运回去了,士兵们也做好准备了。”安娜终于站了起来。“明天我们出发回程,求求主人,救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