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不言望着喜庆如过节的师生们,摇头笑道:“再这么下去,恐怕溯大要把所有大学得罪光了。”
“温教授是说,让其他大学知道我们都拿回了什么吗?”秦疾安含笑,声音响起,“印加回归,深渊镇压,全人类文明守住防线,新地球末日制止。如果其他大学也能做到,那就尽情得罪吧。”
他笑吟吟,漫不经心道:“做到了就是新的TOP1。”
得罪?
有溯游大学托底,谁敢不服?
“校长您,”温不言哭笑不得,“就是因为您总这样娇纵,才带坏了学生们。”
除了溯游大学,还有哪个大学像他们的学生这样恣肆张狂?
温不言瞥见还没修好的大礼堂,无奈摇头。
“怎么能说是养坏?”
秦疾安眨眨眼,讶然:“郁同学就被我养得很好呀。”
“还有晏止戈。”
温不言抬头想了想那两位的事迹:“……”
“……您不提他俩,会更有说服力。”
文学院最近几日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奔走相告,恐怕比他们接到溯游通知书那日还要兴奋。
但即便是最刻薄不近人情的教授,也不忍心制止学生们的欢庆。
无他,教授们比学生们还要更兴奋。
——印加典籍,回来了。
就在人类失去印加二十日之后,那些被从一切载体和记忆中被彻底抹除的历史,又悄无声息的回归。
最初的异样是教授宿舍早起的尖叫。
衣衫不整的教授状若癫狂,哈哈大笑着赤脚冲出大门:“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懵逼的埃及科同事:“噫,你记起甚么了!”
他们以为印加学科的教授是因为打击太大,没想到根本是范进中举。
教授来不及回到书桌前,捡了树枝就迫不及待在沙地上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满了整片绿化带,唯恐自己随时会再次失去记忆。
而在那日遍布溯游大学校园的麦田怪圈旁,站满了目瞪口呆的文学教授们,和沮丧到吧嗒掉机油的市政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伸爪爪:我的绿化带……
刚种。
又被第二个教授发足狂奔而来,拔了狂写。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整个溯大校园里随处可见疯狂的神学教授,他们神智癫狂,喃喃自语,一会怪笑一会大哭,在角落或空地上潦草狂书着他人看不懂的内容。
如煮鹤焚琴,穷途当哭之态。
看得文学系教授汗毛直立,森森发冷。
“这是什么新型混沌吗?”他们狂搓手臂,大惊失色,“印加?什么印加?我们遗忘过什么东西吗?”
各直隶大学打来的询问通讯,如雪花般从世界各地飞来。不论是以文学著称的帝立大,还是文学拉胯得和菜谱一个名声的六一维,他们向秦疾安都只有一个疑问——
神学系在发什么疯??!!
“印加?老子搞了一辈子历史都没听说过,这是哪踏马硬塞进来的天文,连老子的人都敢混沌!秦校长你知道帝立大的教授都疯了吗?”
帝立大校园里的三尺积雪终年不化,风雪凛冽吹刮过明亮高耸的钟塔,钟声清越回荡群山,学生们却懵逼聚集在四月的暴风雪里,指着风雪中隐约晃动的道道人影,议论纷纷。
——整个帝立大校园一直绵延向校外的雪山山脉,所有雪面上,都被疯狂的神学教授们写满了看不懂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