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安然无恙。
相反,他感到某种亲切??就像游子归乡。
终于,他在最底层停下脚步。面前是一扇高达五米的冰门,表面流动着液态般的蓝光。门中央镶嵌着一块心脏形状的晶体,正缓慢跳动,频率竟与他的心跳完全同步。
“欢迎回家。”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林恩伸出手,触碰晶体。
轰??!
记忆洪流冲垮了他的意识。
他看见母亲并非死于寒疫,而是自愿献祭生命,将一部分灵魂封入他的血脉之中。她本是上一任冰汽领主的私生女,因拒绝交出“寒源之心”而被教会追杀。临死前,她将最后的力量注入新生儿体内,并设下双重封印:一层保护孩子不被教会发现,另一层则等待时机成熟自动激活。
而现在,时机到了。
地面剧烈震动,冰门碎裂,露出其后巨大的地下空洞。洞中央悬浮着一颗直径两米的冰球,内部封存着一具女性遗体??正是林恩记忆中的母亲。她双目紧闭,双手交叠于胸前,周身缠绕着无数透明丝线,连接至四面八方的岩壁裂缝。
每一条丝线尽头,都插着一根断裂的权杖。
“这是……历代主教的权杖?”林恩震惊。
“是囚笼。”母亲的声音从冰球中传出,“他们以为自己掌控冰汽,实则是我用寒源之力维持平衡。每一任主教登基,都要献出权杖作为契约抵押。一旦有人妄图滥用力量,我便会抽回能量,令其暴毙。”
林恩浑身发抖。“所以那些巡查主教……”
“是审判庭派来夺取寒源的棋子。他们想摆脱制约,建立纯粹由白袍统治的新秩序。”
“可您已经死了……还能控制这一切?”
“只要你的血还在流淌,我就不会真正消亡。”冰球微微震动,“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中。摧毁封印,释放全部寒源,你可以获得超越凡人的力量,甚至重建北境秩序;或者,继承我的职责,继续做这个世界的枷锁。”
林恩沉默良久。
他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挨饿的日子,想起同僚嫉妒的眼神,想起百姓跪拜时口中念诵的“仁慈主教”。他也想起昨夜一个小女孩抱着生病的母亲哭求治疗,却被守卫拦在外墙之外??因为“非信徒不得享用圣水”。
规则是用来保护弱者的,还是束缚自由的工具?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仪式匕首,那是加冕时由大主教亲手授予的圣器。
然后,一刀斩向连接冰球的第一根丝线!
咔嚓!
整座地穴发出哀鸣。那根丝线断裂瞬间,远方某处传来爆炸声??一位正在使用权杖施法的主教当场化作冰雕,炸成粉末。
“你做了什么?”母亲惊问。
“我在打破枷锁。”林恩继续挥刀,“既然权杖是抵押品,那就全都毁掉。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借您的力量作威作福。”
“可这样一来,寒源会失控!北境将陷入万年严冬!”
“那就让我来承担这份疯狂。”林恩冷笑,“你说我是继承者,那就让我以自己的方式继承。”
他割断最后一根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