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阵法需要三样东西:纯净的灵魂结晶、主教之血、以及一段真实的记忆回响。
前两者我都有准备,唯有第三项……
我闭上眼,回忆起那个雪夜。
北境战役的最后一战,暴风雪肆虐,敌军围困。兰瑞战死,雅各布被俘,而我重伤坠崖。是亚瑟独自穿越暴风雪,用体温护住我濒死的身体,一路背着我走了整整三天三夜,直到遇见艾尔德里奇。
途中他曾唱过一首歌??一首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的古老民谣,旋律悲怆而温柔,据说源自远古时代人类与冰雪精灵的盟约。
我试着哼出那段旋律。
起初生涩,渐渐流畅。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传送阵终于亮起淡蓝色光芒。
成功了。
我抱着亚瑟踏入光圈,身影逐渐模糊。
就在即将消失的刹那,我听见风中传来一声低语:
“你逃不掉的,艾莉森。”
是艾尔德里奇的声音。
但我没有回头。
光芒一闪,我们彻底消失在原地。
当意识重新凝聚,眼前是一片银白世界。巍峨雪山环绕,中央矗立着一座被冰雪半掩的古老教堂,尖顶插着一面残破的紫色旗帜,上面绣着冰晶十字。
这里,就是起源之地。
我踉跄前行,将亚瑟安置在圣坛之上。四周墙壁刻满了远古符文,记录着冰汽教会最原始的教义??并非驱邪除魔,而是“平衡”。
“红与冰,火与霜,痛苦与宁静……唯有对立共存,世界方得延续。”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所谓的“血鹰仪式”,或许并非纯粹的邪恶献祭,而是一种古老的转化机制??将极致的痛苦转化为超越凡俗的生命形态。而红水银,正是触发这一过程的媒介。
问题不在仪式本身,而在使用者的目的。
西伦想要的是毁灭与重塑,而冰汽教会追求的是克制与调和。
那么亚瑟……是否有可能成为两者之间的桥梁?
我取出最后一点【永冻砂】,配合圣盐与冬眠药剂,开始绘制【净魂阵】。九角星图案逐渐成形,每一笔都耗费大量精神力。完成后,我割开手掌,让鲜血滴入阵眼。
“以主教之名,请启圣坛之冰,涤荡污秽,护我同胞。”
地面震动,一道冰柱自地底升起,包裹住亚瑟全身。寒气渗透进他每一寸肌肤,压制那股躁动的火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忽然,冰柱内部传出撞击声。
砰!砰!砰!
像是有人在里面拼命敲打。
接着,一个声音透过冰层传来:
“放开我!我是解放者!我是新生之火!我不是囚徒!”
是“初燃之灵”。
我冷冷回应:“那你告诉我,亚瑟?科尔,现在在哪?”
沉默片刻。
“他……在这里。”声音变了,变得疲惫而真实,“我和它……共享这具身体。我能感觉到它的力量,也能听到它的梦……但它想烧毁一切,包括我记忆里的那些人……兰瑞的笑容,雅各布的酒瓶,还有……你站在雨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