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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黎明杀机（第1页）

男人咳嗽着，捂着腹部走入屋内，倒在座位上。

可怖的伤口横亘在他的腰间，闪烁着难以磨灭的电光。

他靠在椅背上，头颅向后仰着，而后笑了几声。

“啊……不愧是这一代雷电权柄的掌控者，早知道。。。

西伦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目光穿过玻璃，落在远处被薄雾笼罩的斯佩塞城。夜风从缝隙钻入，带着铁锈与湿冷的气息，仿佛整座城市正在缓慢地冻结。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一串串冰冷的数字??七十四具尸体，十一人重伤，四人死于人类之手，七十人被鬼影夺命。这些不是简单的伤亡统计，而是一场仪式失败后的余波，是某种庞大计划在失控边缘挣扎的痕迹。

“升格的失败品……”他再次低语，声音如霜凝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格林略带喘息的通报：“主教阁下，罗根已经率近卫军封锁卡伦堡难民区，约瑟夫带领沉默者小队完成布控，红水银武器已分发至各哨位。艾尔德里奇正在组织工人检修蒸汽管道，第一批铁皮补丁已在运输途中。”

西伦缓缓转身，目光沉静：“伤亡情况？”

“目前无新增死亡，但有三名巡逻兵报告体温异常下降，疑似遭遇微型冰晶侵蚀，已被紧急送往医院隔离。”格林顿了顿，“罗根说……他看见一名难民孩童的眼睛泛着淡蓝光晕，像雪地反射月光的颜色。那孩子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然后转身跑进棚屋，再没出来。”

西伦眼神微动。

他知道那种眼神??那是不属于凡人的注视，是灵魂深处残留的意志与非人之力交融的结果。那些死去的升格者，并未真正消散。他们的意识被困在冰晶结构中，如同封存在琥珀里的昆虫，在特定条件下重新苏醒，以另一种形态继续存在。

“通知罗根，禁止任何人进出难民区，包括食物补给。”西伦声音冷峻，“所有物资由沉默者穿戴防护服后投放指定地点。若有反抗，当场制服，不得使用致命武力??这些人可能是被寄生者，而非自愿同谋。”

“可如果他们体内已有冰晶呢？”格林犹豫道，“我们之前见过，一旦活性冰晶突破血脑屏障，宿主就会彻底丧失理智，变成只会释放寒气的活尸。”

“那就更不能杀了。”西伦打断他，“他们是受害者，也是线索。我们需要知道是谁主导了这场升格仪式，又是谁将卡伦堡的难民卷入其中。他们不是凭空出现的，背后一定有人引导。”

话音刚落，通讯室方向骤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格林脸色一变，立刻冲出去接听。片刻后，他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手中攥着一张刚誊写的纸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主教阁下……医院传来的消息……亚瑟……亚瑟又昏迷了！而且……而且他的皮肤开始结霜，护士发现他嘴里不断重复一句话：‘门开了，他们都回来了……’”

西伦霍然起身。

亚瑟是他目前掌握的唯一一个近距离接触过邪教核心秘密的人。他在清醒时复述的那个女人临终遗言??“升格的失败品”??已是极其关键的情报，若连他也被污染，意味着敌人已经开始反向渗透教会系统。

“备马车。”西伦抓起挂在衣架上的黑色长袍，袖口绣着银线十字与齿轮交织的纹章，“我要亲自去一趟医院。另外，让玛蒂尔达带上她的净化装置同行，我怀疑亚瑟体内已有活性冰晶萌芽。”

“可是……主教公署这边……”

“这里由你留守。”西伦脚步不停，“若有任何来自雷恩或凯尔的消息，立即用加密频道传递。记住，不要相信任何未经验证的身份确认??今晚之后，任何人都可能不再是他们自己。”

马车在凌晨两点驶出主教公署，穿行于空荡的街道。路灯昏黄，照在积水上形成破碎的倒影，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随行的两名沉默者坐在车顶，手持装填红水银弹药的短铳，警惕扫视四周。玛蒂尔达裹着厚重的灰呢大衣，怀中抱着一台铜质仪器，表面刻满符文回路，中央镶嵌一块幽蓝色晶体，正微微震颤，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这是新研发的‘灵脉共振器’。”她低声解释，“能探测到半径三十米内的异常灵魂波动。如果亚瑟已经被侵占……它会提前预警。”

西伦点头，没有多言。

他知道玛蒂尔达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如何对抗冰系魔化现象。她的父亲曾是皇家科学院首席工程师，在一次蒸汽核心实验事故中失踪，官方记录称其死于爆炸，但她坚信他是被某种“非自然存在”拖入了机械内部的空间裂隙。自那以后，她便加入教会技术部，致力于开发能够干扰邪神力量的技术装置。

医院位于城区东侧，原是一座修道院改建而成，外墙爬满铁藤，窗户窄小如牢狱。门口站着两名警戒的近卫军，见到马车到来立即敬礼放行。走廊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连呼吸都会在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

亚瑟被安置在隔离病房，四肢绑着皮制束缚带，脸上覆盖一层薄霜，睫毛结冰，嘴唇青紫。心律监测仪显示心跳极缓，每分钟不足三十次，但脑电波异常活跃，呈现出类似深度梦境的状态。

玛蒂尔达迅速架设仪器，启动共振器。蓝晶光芒渐强，指针剧烈摆动。

“他在做梦。”她皱眉，“不，准确地说，他的意识正在被拉入某个集体幻境。这种频率……和上次我们在废弃教堂捕获的鬼影信号一致。”

西伦走近病床，俯身凝视亚瑟的脸。

突然，亚瑟的眼皮猛地抽搐，双目睁开??瞳孔完全变为乳白色，毫无焦距。

“你来了……”他开口，声音沙哑扭曲，像是多人同时说话，“我们等你好久了，西伦?维斯特。”

西伦不动声色，右手悄然滑入袖中，握住一枚红水银胶囊。

“你们是谁？”他平静问道。

“被遗忘的名字。”亚瑟咧嘴一笑，嘴角撕裂出血痕，“被烧毁的档案，被抹去的记忆。我们在冰里活了一百年，只为等待这一刻??当管道结霜，钟声停摆，第七个祭坛点亮之时，门便会开启。”

“哪个门？通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