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今天几乎没人,她就端着饭菜坐在门口。
“诶——沈娘子!”细姑老远就看到了沈雪从斜西街上过来,等人近了,忙打招呼,“你怎么也来了?”
沈雪立刻反问道:“王娘子,沈宿是不是来过?”
“嗯!”细姑点点头,“来过,去乔三哥家了,你找他?”
“对,我找他!”沈雪话说得急,看细姑在吃饭,随即放缓道:“王娘子你先吃饭,吃好了再说。”
“吃饭不急,等会儿吃!”细姑以为她有什么急事,忙把碗筷放下,“我给你带路,不远,就在前面。”
细姑把人带到乔宽家门外——大门上挂着铁锁。
“没人!”她指着木门对沈雪道。
沈雪四下看了看,缓缓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这点墙——”她没再说下去。
墙怎么了?细姑还没问,就见沈雪站到木门处,对着门里面大声道:“沈宿!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
无人应声。
“哼!”沈雪冷笑一声,“你有本事躲在里面一辈子!”
这一看就是姐弟俩在置气,细姑不知道原委,但让沈雪在这里站着总归不好看,于是劝道:“沈娘子,这大门锁着呢,沈二哥指不定去哪儿了,你先到我哪里喝口茶,说不定一会儿沈二哥就回来了。”
沈雪对细姑笑一笑,颇有些勉强,“王娘子,听你的。”
茶铺里,细姑给沈雪倒了一万热茶,问道:“沈娘子为着什么同沈二哥置气?”
外面冷,沈雪正好捧着茶碗暖暖手,她回细姑:“他二十五了,老大不小的年纪,他——”
八字还没一撇,沈雪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低头嘬了一口热茶。
沈雪没说下去,细姑多少却明白一点,犹豫片刻,道:“为了那姨母表妹?”
“你知道?”沈雪抬头。
细姑看着她,点点头,“知道!我今天在西城门那儿遇到他们了。”
“诶——”既然人家都知道,自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沈雪放下茶碗,向细姑倒苦水,“王娘子,不是我自家人夸自家人,沈宿他虽不是一表人才,但也看得过去。”
“哪里?哪里?”细姑顺着夸道:“沈二哥看着多精神利落!”
“嗨!”细姑夸得实在,沈雪听得高兴,又有些难为情,“那又有什么用?二十五了,翻过年去就二十六,别人家都孩子满地跑了,他呢?光棍汉一个!”
沈雪叹一口气,脸上都是愁意,“我爹娘走了十几年,他是跟着我和他姐夫过的,他要是扶不起来的也就罢了,可这——唉!”
“这不,我知道他姐夫有个远房姨母,家里有个表妹,前两年定了亲,还没过门,那男的得病死了,这在她们那儿一时半会儿不好再定亲事,姑娘又十七了,再耽误下去更不好找人家,沈宿也二十五六了,”
“这两下正好,我就厚着脸皮给姨母家去了一封信,请她们到宁州来,散散心!”
她又问细姑,“你见着我那表妹没有?人才如何?”
细姑忙点头,“旁的不知,长得挺好看!”
“我也这么说!”沈雪更气,“我费尽心思,到处打听,厚着脸皮求人家来的,他倒好!把人送到后院,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