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夸赞声遥远又陌生,只有谢云荻的声音虚弱但无比清晰。
“风清蘅,你这法器名字起得真难听。”她无力地靠在他怀中,连掀起眼皮的动作都十分吃力。
“不敢苟同。”
“煦是如此光明温暖,为何迟迟不能来?它和它的主人一样,分明心是热的,却偏要将自己冻起来。”她说,“曾有什么让你这样等过吗?”
……
“我曾苦等晴日到来,却未能如愿,无人来接我。”
所以,他放下了那些情感,一心钻研无情道。
“我现在已无法驱使煦迟,它于我再无用处,但其中仍存有我的真元,若在你身侧,可挡化神期下一击,就算做我的……”风清蘅说话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时才看到谢云荻手中攥着的软鞭。
他苦笑一声:“谢云荻,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谢云荻没回话,她根本没听懂风清蘅在说什么,怎么会有人驱使不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再说了,这种东西给她,那完全就是一个烫手的棒槌。
虽说能挡化神期下一击,但她身上有陆衍亭给的凤凰翎,休说化神期,就是渡劫期也不能要她的命。
“这么贵重的东西,恕万法堂不敢收。”
“谢云荻,这不是给万法堂的,这是给你的。”
“那便更不能收了,玉简已送到,天色不早了,风道友请回吧。”谢云荻被他这些举动弄得心烦意乱,感觉自己再待下去,非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不可。
于是她没等风清蘅的回答,转头就往里走去。
“关门。”她吩咐守门弟子,自己并未回头。
“堂主,这……是否有些不妥?”守门弟子有些惊恐。
“这有什么不妥的?”谢云荻说,“东西也送到了,人也谢了,还要如何?”
“可是……”那弟子面色有些为难,“堂主,你要不还是回头看看吧。”
谢云荻蹙眉,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知道那弟子为何表情如此惶恐。
风清蘅站在台阶下,眉目紧锁,神情痛苦地捂着胸口,嘴角淌下的血将衣襟染得一片斑驳。
“风清蘅?”谢云荻没有上前,试探问道。
“我……咳咳,没事。”他好像痛极了,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小心翼翼地喘着气。
谢云荻严重怀疑他现在板板正正地站在这里,下一秒就能倒在万法堂门口。
这要是传出去,谁说得清!
“来人,去请大夫。”谢云荻吩咐守门的弟子,“你们将他抬进去。”
“……不必。”风清蘅看着那几人就要去抬担架,小声开口,“我自己能走。”
陆衍亭他们始终没有出去,看着谢云荻招呼着人将风清蘅带进万法堂,他才开口:“这还不到一年吧?风清蘅这是闹哪出?”
“喏。”顾辞盈将林淮回复的传讯符递给陆衍亭,“自己看。”
陆衍亭快速扫了一眼,才知道前些日子试炼发生的插曲。
林淮:约莫第二日风清蘅就带着解药来了剑阁,但我觉得他是从门派里抢来的,整个人特别狼狈,直接倒在碎穹竹海。伯虞说,他身上也中毒了,跟谢师妹身上的毒有些像,但重了很多,问他他也不说,也不让我们告诉别人。
林淮:伯虞本说将解药一分为二,谢师妹中毒量小,一半解药应当够了,他死活不同意,硬是将一整瓶解药都给谢师妹服下,才愿意走。
“在剑阁言语不善,出手伤人,现在又为拿到解药把自己弄成这样,还堂而皇之的进了万法堂。”陆衍亭说,“风清蘅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见他内息不稳,再结合他方才所言,无法驱使自己的本命法器,可能是道心出了问题。”
“哦?”陆衍亭挑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无情道是多么的悬浮了吗?”
“……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我们该不该进去。”
“不去了。”陆衍亭牵起她的手,“他们二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解决,我倒是想看看这个风清蘅,什么时候能读懂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