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烟火气最浓之处,乌木匾额高悬门楣,提着四个遒劲有力鎏金大字,“范式钱庄”。
柜台小哥只见一帷帽女子掀帘而入,身后跟着位清秀侍女,光瞧二人衣着便不似一般人家。那白帽女子站立于柜台前,从绣囊中拿出钱庄凭证。
这,这好眼熟又不太敢确定,连忙哄着:“贵人,请贵人稍等,我去叫掌柜来!”
不一会一肥胖矮小男子,把玩着玉石盘串从内门而出,瞧着那凭证后,收起了那副高傲转为谦卑恭谨。
“无论贵人有何贵干,里间包厢请。。。。。。”他声线不高,却自带鼓点般亮泽,与外表并不相称。
即便钱庄门口有精锐的短刀护卫,可这外面世道似乎并不太平,梨月不安心地朝门外回望一眼。
哪怕隔着面纱,秦明朗依旧敏锐察觉到她心思,脚步轻快跟上前来。
“我此番不为存钱,亦不为取钱。”梨月直接了当
“那贵人是?”
“查下内里余额,写在纸上。”
“好的,贵人请在此地稍等,鄙人马上就办。”
内有侍女端茶蓄水,不出多时,肥胖老板折返回来,双手递上精美锦折,用那独特嗓音继续问道:“贵人除此以外,可还有其他需要?鄙人意思是,放贷、番利、或者是跑腿、看宅这些都能做”
他掏出个物件,郑重其事摆上桌:“这是鄙人印信,劳贵人抬手收下,愿无条件为贵人瞻前马后!”
梨月未曾多看那印信一眼,双手展开折子,一顺眼滑过去,那长长墨点竟令她有些花眼。
索性不是阿拉伯数字,不然还得数上好几遍,不论这是少算了还是多给了,亦不曾想过钱老板能将生意铺得如此大。
她尚得一分利,照钱老板的本事,获上三分利也算不得难事,当真要对此人实力刮目相看。
心思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合上折子,交还给掌柜,激得掌柜冷汗直流“贵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知晓,这折子便无用了。”
“哦,哦,贵人放心,鄙人自当妥善保管。”
“劳掌柜接待,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鄙人。。。。。。。送送贵人”他声音难以连贯,心似绷着一根弦,被眼前这名女子牵扯着,直到她收起那桌上印信,才算放松下来。
话语炮弹急射而出:“我瞧贵人是去往卞都吧,待我下月任期满,便能升调前往卞都钱庄,日后与贵人来往也能方便许多,届时贵人只需在钱庄留下鄙人印信和吩咐即可。”
“当然,若目前贵人有什么需要,仍能遣人来白马镇分店寻我,我姓徐,双人徐,路途遥远鄙人祝您一路顺风,白马镇钱庄徐掌柜,贵人可别忘了啊!”
徐掌柜一路送到马车旁,直到车队启程后仍喋喋不休,全然不顾周遭那鄙夷目光。
马车在一处酒楼停下,二楼包间还算雅致,推开门只见房内已有一人等候,正是那大名鼎鼎的脚印神探——崔玉。
“好久不见,请淑婕妤安,不知在此地寻我前来,所为何事?”崔玉言语恳切,
“屋内只有你我二人,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想宫内我落水那夜,崔姑娘也许还有什么细节或关于许婕妤的推论,未曾表明。”
“落水那夜?若草民没有记错的话,淑婕妤意外跌落,是许婕妤主动跳水救淑婕妤上岸,方得一线生机。在您昏迷之时,那许婕妤仍滴着水珠,与其他宫妃一同站立于贵人院内。”
“许婕妤救命恩情,我自铭记心中。可自秋猎许婕妤中毒之后,那脸色是愈来愈差,一向温柔贴心的皇上亦是对其不闻不问,我想这定当有什么原由?”
“圣人之心,草民岂敢妄自揣测!”
“当时在厮打拉扯间,我感觉身形站立不稳,随后左臂收到巨大推力,右脚绊住左脚,整个人便往水中跌去。关于我这补充,崔姑娘心中可有线索?”
“那夜脚印纷乱,草民所尽全力,已是将眼中线索全盘托出。”
“好吧,不难为你,还有一事想讲与你听。是那秋猎之时,宫妃与贵族女眷皆于山下游玩,许婕妤陪同我一道进山,而后率先踏马开道。许婕妤在内不知所踪,而我差点身中一箭,所幸得秦明朗大人所救,并无大碍。我猜有可能是其他贵族男子无意所射,可是那箭羽轻便约为女子所用,而后许婕妤中蛇毒险险而归,箭羽与猎物全无。”
“还有这等事?婕妤受福泽庇佑,万事皆能转危为安。”
“崔姑娘探案如神,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方能得一丝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