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曲的话语间来看,他们跟宋肖求一派周旋了半年,花寻归还是第一次如此紧张。想必是离前往蓟北的日子不远了。
到了一个离皇宫很近的人比较少的路口,马车停了下来。刘曲下了车,杨子规从窗户向后看,发现刘曲上了跟在后边的一辆车。
放下窗上的小帘子,杨子规靠在了身后的车壁上,心揪了起来。
进了宫,他们下了车直奔大殿。刘曲一直跟在杨子规身后三步远,仿佛他俩从未进行过什么交谈。
等着进了大殿,在刘曲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杨子规才明白了今天的局势有多么紧张。
“小杨将军来了,倒是许久未见。”花寻归坐在高位上,淡淡地说了一句。
杨子规按照规矩行稽首之礼,仗着没人看见他的脸,暗暗骂了花寻归句老禽兽。
明明昨天还偷偷摸摸溜到将军府把自己啃了一遍,现在竟然在这说许久未接见。花寻归倒是殷勤,不用一会儿就在他脖颈种了个草莓园,逼的他这俩天都要穿高领衣服。这还亏的是冬天,要是夏天他绝对要一拳把花寻归揍出去。
直起身,他如往常一般神色淡然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花寻归示意宋肖求:“好了,现在宋太傅有什么事可以继续讲了。”
宋肖求不轻不重地咳了几下:“臣恳请陛下,带兵亲征!”
此话一出,朝廷上百余人瞬间炸了锅,脸上的表情除了不可思议外就是高深莫测。
钱文旭急了,上前一步:“宋太傅,您明明知道如今京都的形势也不如意,为何要让皇上亲征呢?没了主心骨,这个朝廷怎么办,大吴怎么办?!”
宋肖求慢条斯理地回击道:“钱少傅,您也知道如今蓟北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那些将士再不振作起来,大吴就将重蹈覆辙啊,您想让九年前的惨状再次发生吗?”
九年前,梁军攻到离京城不足百里的地方。钱文旭记得在他们最后一战的地方有一条河。那时候是死了多少人啊,好好的一条河就此变成了血河。后来他们去河边想为将士们收尸的时候,一个叠一个的尸体叠了好几层,绵延几百里,早已腐烂发臭了。
他不甘示弱地回击,但气势明显没有方才足了:“可是宋……”
“行了,都别吵了,我去。”
花寻归此话一出,两边站着的大臣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就连杨子规也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实在没想到花寻归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那叫他来的意义是什么?杨子规很不理解。
紧接着,多位大臣站出来为花寻归分析亲征的利弊,最后总结一句弊大于利,请皇上三思。花寻归的确是在三思的样子,但始终不为所动,最终满朝文武除了个别几人都是一脸悲痛不舍的样子。
“各方准备一下,一周后出发。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轰隆隆地,大家纷纷挤出了大殿,只剩下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杨子规前后一瞅,发现这个场景非常熟悉。再一想,这不就半个月前的阵容嘛。
工部尚书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您看拨款这事……”
花寻归睨着眼看向户部尚书:“张尚书,你们帐是怎么算的?”
“启禀陛下。近年来国库较为充盈,所以大约有五千万两可以拨出的银子。”
“行,”花寻归大袖一挥,“那四千万两拨给工部。一千五百万修缮水利,剩下的造兵器。”
兵部尚书一下子急眼了:“陛下,虽然如今南方的水利工程还算完善,但各处修修补补的花费也不少啊。那兵器不是很充足吗?”
花寻归深深看了他一眼:“给你们的已经够多了,不够你们就自己想办法。”
那尚书也是个老油条。他品出了其中深意便不敢多言了,紧紧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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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一下子急眼了:“陛下,虽然如今南方的水利工程还算完善,但各处修修补补的花费也不少啊。那兵器不是很充足吗?”
花寻归深深看了他一眼:“给你们的已经够多了,不够你们就自己想办法。”
那尚书也是个老油条。他品出了其中深意,不敢多言了,一个激灵闭了嘴。
“我希望工部在一个周内能赶制出数量足够多质量足够好的兵器,给你们这么多钱,可千万别浪费了。”
工部尚书急忙叩谢圣恩:“臣遵旨。”
“还有户部,剩下的钱多去置办些粮草,马匹也喂好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准出差错。”
吩咐完,花寻归威严的目光扫视过众人:“行了,没事的话,就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