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踏入过战场?”亚玻伦喘着粗气,他疼得抽痛,却还在朝着班卜咆哮,“我眼睁睁看着你们这些人践踏我的国家,我最神圣的国土!”
“回答错误。”班卜踢了一脚,等到亚玻伦平躺在地面,他又踩在了肩胛骨上,亚玻伦发出了一声仿佛死者的叫声,而班卜毫不留情地继续嘲讽道,“那你就该为了你的国家战死!这就是战争,战争摧毁怜悯。”
班卜好像并不关心亚玻伦口中的答案,他只是每说一句话,就踩下一脚。
这是单方面的虐待。
空旷的广场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亚玻伦持续不断的惨叫回荡在空中,震慑着观刑的所有人。
这同样是一场公开处刑,由班卜执行,是赫隆巴无声的警告。
而亚玻伦不知道是说不出答案,还是身体里留存着最后一点骨气,除了呻吟和惨叫,竟然也真的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远处的高楼里。
楼下的戏份似乎已经将将要到结局,迟疑了许久,沃尔夫终于问了出来:“……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不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现在再要暗杀圣人已无意义,而赫隆巴经此一役的声望将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一切看上去好像又稳定下来,但海德没有他那样乐观。
他总感觉,有更糟糕的事情将要发生,但那也许是他等候许久的事情。
海德佯装轻松地笑了,并没有回答。
他矛盾无比地头一次希望自己的预感落空,但是又迫切地渴望着自己的愿望成真。
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这次是赫隆巴所在的高台传来了哗动。
沃尔夫循声看去,海德则无声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难过的笑容。
高台上的赫隆巴突然失力一般倒在座椅中,同时,威廉也突然向前扑倒,被慌张的奶妈接住了。
赫隆巴周围的人完全不知所措。
拖赫隆巴傲慢的福,周围的人并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更深远的计划,这是不是又是他的一场演出。
许久,周围的人才察觉不对劲,有所动作。
有人大胆地上前推了推赫隆巴,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有人大声呼叫着医生,喊着“他额头好烫!”;有人慌张地抚摸着全身上下,似乎唯恐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外表光鲜亮丽的贵族们混乱不堪,但他们的神情全然不似伪装,连台下的一般人也感受到了这份慌张,本能催使人们逃离广场。
班卜皱眉看向高台,又打量了一下身边奄奄一息的亚玻伦。
他并没有试图冲到上司身边,在周围的慌乱中,只有他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他立即示意护卫们封锁广场。
他的直觉非常准确。
在黑压压的人群中,非常不起眼地倒下了一个人。
好像是被人推的,也许只是身体不适,不管怎么说,真的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个人。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惊叫,越来越多的人倒下。
所有倒下的人都神色痛苦到狰狞,眼睛翻白,喉咙口嗬嗬地发出嘶哑的声音,脸色肉眼可见地发红,即使远远看着也明白他们高热的体温。
沃尔夫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楼下的场景,呆呆地看向海德。
海德神色凝重地点头。
似曾相识的症状。
可他们全部都是普通人,只是今天恰巧聚集到中心广场,只是想要聆听圣人的布道,就算冲动了一些、盲目了一些,可是他们真的只是无辜的一般人。
台上的班卜也明白了,他愤愤踹了一脚亚玻伦:“水里下毒了?”
亚玻伦没有反应,他好像已经丧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