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后劲十足。小满起床时,脑袋还晕乎乎的,下意识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某种温热柔软的触感。“喵~”床头响起慵懒又带着戏谑的猫叫。小满转头,心魔猫团团正揣着爪子,金色的猫眼斜睨着她,里面全是“本座早已看穿一切”的得意。“回味无穷吧?”团团甩了甩尾巴,话语直接在她脑中响起。“昨晚你俩那腻歪劲儿,哎呦喂,看得本座都害臊了!难道这就是你们凡人常说的‘小别胜新婚’?啧!”小满被它直白的话戳得心头一跳。朦胧的旖旎心思被当场撞破,只剩下难堪和羞恼。“你能闭嘴吗?”她压低嗓子,咬牙切齿。“作为一只猫,你的羞耻心是被狗吃了吗?”“哼!”团团昂起下巴。“你们做得,我说不得?”小满彻底无语,狠狠白了它一眼,懒得再跟这只嘴贱的猫魔争辩。她迅速整理好被褥,试图把昨晚那荒唐又……上头的梦境也一并收拾干净。推门出去,一股带着湿寒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院子里,二丫正拿着大扫帚,“唰唰”地扫着石径上昨夜落下的残叶。老陈头则提着水壶,慢悠悠地给墙角几株冒出新绿的花草浇水。开春了,祥云居里沉寂一冬的万物都开始萌芽,老树枝桠顶端也缀上了点点嫩绿鹅黄。只是这倒春寒的早晨,寒意比冬日更甚,带着沁入骨髓的湿冷。“小满,起来啦?”东春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笑。“你回来了,我特地煮了你爱吃的海鲜米粉糊糊,快趁热来吃,暖暖身子!”食物的香气飘来,驱散了寒意,也暂时压下了心头那点混乱的悸动。小满应了句,深吸一口清冷又充满生机的空气,抬步朝厨房走去。新的一天开始了,只是那位搅乱了她一池春水的“罪魁祸首”,此刻又在做什么?“小满把虾挑出来,剥好壳给本座!”团团蹲坐在桌边,尾巴尖不耐烦地拍打着桌面,猫眼紧盯小满碗里的海鲜米粉糊糊,一副理所当然的傲娇模样。“你真是我大爷。”小满舀起一勺糊糊,没好气地瞪它。“自己没长嘴不会啃吗?”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拿起筷子,从自己碗里仔细挑出几只鲜虾,耐心地剥去外壳,将莹白的虾肉放到团团面前的小碟子里。一连剥了三四只,团团凑过去嗅了嗅,这才满意地低下头,开始大快朵颐。它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唔……本座早上瞧见,那没用的皇帝老儿把林清玄和司天监那帮神棍召进宫了,说是要给去阜阳的将士祈福!”它吞咽下一口虾肉,语气满是不屑:“打仗靠的是刀枪兵马,一鼓作气打过去便是!祈什么福?真是无能!”小满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你近来吃这些人界食物是不是太勤了些?小心你这‘尊贵’的猫身闹肚子。”团团抬起头,胡须上还沾着点糊糊。“还不是怪你们俩最近都不在一块儿!本座吸不着情欲之气,最近这府里弥漫的都是担心大小姐的惊惧郁结之气,难吃死了!本座才没兴趣!”它甩了甩尾巴,带着点委屈补充。“不吃点实在的,这具凡猫身子会饿!肚子饿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小满懒得跟它辩驳这歪理,自己也舀了一勺热乎乎的糊糊送入口中。浓郁的鲜香瞬间在味蕾上炸开,温暖妥帖地抚慰了被倒春寒侵袭的肠胃,她满足地喟叹:“真鲜!”……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阜阳城,气氛与祥云居的早餐截然不同。林玉婉一早就披甲登上了城楼。晨光熹微中,城下黑压压一片,山麓族的大军已将阜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比昨日更加嚣张的叫骂浪潮滚滚传来:“城上的南蛮子听着!速速放了我们二王子!否则待我大军破城,定叫你们鸡犬不留!”“交出二王子,饶你们全城狗命!”林玉婉脸色冷峻,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城下那些戴着羊角帽、挥舞弯刀嘶吼的山麓族士兵。她一言不发,默默取下背上那张强弓,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箭,扣弦,开弓如满月。动作流畅而稳定,带着冰冷的杀伐之美。咻!咻!咻!接连几下尖锐的破空之响!她并未瞄准将领,而是分毫不差地将箭矢射入了那几个叫嚣得最大声、言语最污秽的士兵咽喉或是面门!惨叫戛然而止,城下的喧嚣为之一静。林玉婉缓缓收起弓,冰冷的视线扫过瞬间有些胆寒的敌军,话语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晨雾:“再有妄言辱我军民者,犹如此例!”,!城头之上,目睹这一幕的守军,胸中热血沸腾,看向那位“林远”小将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与折服。而城下的山麓族军队,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更加狂躁的怒吼,战云,再次密布阜阳上空。城头寒风依旧,林玉婉刚放下强弓,身后便响起了熟悉的脚步。陆沉走到她身边,将用布包着的东西递过来,话语带着关切:“吃点东西,别饿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待会儿再多射他们几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抱头鼠窜!”林玉婉接过来,入手竟是温热的。打开一看,是两个扎实的白面馒头,还有一个圆滚滚的煮鸡蛋。她有些惊讶,在这物资开始紧张的围城里,这样的早餐算是难得。她又拿起旁边挂着的水壶,拔开塞子喝了一口,浓郁的豆香瞬间盈满口腔。“是豆浆?”她抬眼看向陆沉,眸中带着询问。陆沉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红,低声道:“我……我早上看到城守夫人带着女眷们在给伤兵和百姓做豆腐,就……就腆着脸去要了一壶。我看她们辛苦,本不想麻烦,但……”他顿了顿,话语更低了。“但想着你或许会:()共梦后,佛子他动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