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随意地转过头询问身后的宾加:“那个…叫什么的人来着,唉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你说维洛?”宾加笑了一声,“那个书呆子看到我们的人找上门,直接反手给自己注射了神经毒素,自杀了。”
说话的人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倒是省得我们动手。”
“原本他弟弟和父母都在我们手上,之前突然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是知道维洛死了之后那几个人就跑了……”
“现在看起来,”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看向依旧不说话的竹取无尘,“是你把维洛带走之后通知人转移的吧,竹取警官。”
“波特酒可是说你拿到解药了,所以你才敢在组织里这么肆无忌惮?”
竹取无尘闭了下眼。
那夜的对话从耳边闪现过,无力感瞬间涌上,又被人努力压制住。
“对啊,”青年嗤笑一声,直接承认道,“对啊,是我做的,我拿到解药了,我把人交给公安了,那又怎么样?”
他抬起眼,目光又从面前的几个人身上扫了过去,最终又再次停在了离他最近的高桥辉身上。
“高桥辉,你用你父亲的关系把警察厅查了个天翻地覆啊。”
青年眯着眼,话音里全是嘲讽,被反铐住的手腕正以微小的幅度缓缓转动,金属卡在腕骨上传来清晰的痛感,“看起来,你做的这个不把人命当人命的生意,很兴隆是吗?”
男人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枪口猛地抵住竹取无尘的额头,质问道:“你还查到什么东西了?”
“我查到………”竹取无尘的声音轻飘飘的,又随意歪了下头,瞥了一眼背着光站在阴影里的银发杀手,“我查到……”
禁锢着手腕的东西突然掉落在地上,掉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几乎是同一瞬间,竹取无尘猛地抽身向前,一直被压抑的速度和情感在此刻直接爆发。
高桥辉瞳孔骤缩,大脑甚至无法处理面前突如其来的变故,下意识地要扣下扳机———但是太迟了。
青年的动作更快了一步,他直接伸手精准钳制高桥辉持枪的手腕,向侧方猛地一拧。那枚已经从枪膛射出的子弹擦过了竹取无尘的面颊边缘,一道猩红的血线瞬间出现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上,几缕黑发被气浪切断。
那枚轨迹有些歪斜的子弹直直钉进了后方黑衣男子的眉心,那人随即一僵,倒在了地上。
高桥辉还沉浸在手腕被制的震惊与剧痛中,视野已被一道冷冽的寒光彻底占据。竹取无尘的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已反握着一柄狭长的匕首。
没有半分迟疑,那柄匕首精准而狠戾地捅进了高桥辉的咽喉。
那人的瞳孔骤散开来,似乎根本没有想明白一位公安警察怎么会如此果决地痛下杀手。竹取无尘没做反应,只是手上骤然发力,把刀刃毫不留情地向外横拉。
“噗——”
温热的血液飞溅出,瞬间抽走了那人肮脏却鲜活的生命,些许滚烫而粘稠的液体飙洒在了青年的脸颊,和刚刚那道子弹擦过的血痕混杂在了一起。
他松开钳制着高桥辉手臂的手,那人的躯体瘫倒在了地上,他站直了身,匕首尚在滴着血,侧头睨了一眼仓库深处那个一直在观战的身影。
既然黑泽阵想要他帮忙杀了高桥辉,破坏这场交易。
那他就正好帮了这个忙。
不过这个公安警察……
他怕是真的当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