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连云子那儿撬不开,便向拜访他的人下手,八百道魁,至少八百个人,总不信没有一个漏洞!
次日,五人小队便分头排查起来。
风无碍仗着在艽疆生活过,对寿比人习性比较熟悉,第一时间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来自艽疆的寿比人道魁上。
闹市一问,商户一指,不出半日就摸到了住处。
敲门一看,竟是窃听那日,在连云子门外,有过一面之缘的五名彪形寿比人大汉。他们对风无碍的骤然来访,倒也不排斥,当得知她是慕名前来,围观天人境的散修后,还相当热情地邀请她入屋一叙。
狭窄的客房,魁梧的主人,玲珑的案几上,斟了一杯果香浓郁的茶汤,那是专为风无碍炮制的艽疆特饮。
风无碍见对方如此热络,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就问。
“阿兄可知,玄门百年都不曾有人入天人境,咱们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届时下不了台,颜面扫地,威信尽失么?”
寿比人大汉对此非常笃定:“阿妹且看着罢,八月七日天人境必开!”
此时,有另一名寿比人大汉,将一具小巧的烤架,搬了出来,搁置在案几上,那杯茶汤便被塞进了风无碍的手中。她扫了一眼,无暇品茗,反而更雀跃地想要了解,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那相谈的寿比人大汉,也不藏着掖着,故作神秘道。
“阿妹可知,十一年前殁地殇气,一夜之间侵吞良田百亩,是为何故?又可知一年前,眠海现世古遗残券,谶曰“天玄有阙,地以告殇”,是为何故?”
“这还真不知道。”风无碍坦言。
此时,又有人来给烤架添加炭火,室内的气温瞬间攀升,寿比人的鼻尖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随手一抹,讳莫如深道。
“所幸阿妹是散修,咱们才敢这样说话,那种种迹象皆在向世人表明,玄门已非过去之玄门,如今之玄门,失德、失仁、失侠、失义!以致触怒天威,降下天罚!这样的玄门,早已失了天道眷顾,是以,阿兄才敢夸下海口,天人境必开,只因——邪不胜正!”
如此惊世骇俗的论调,把风无碍听得一惊一乍的。
半晌,才找回声音:“如此烈日,怎地还烧炭,阿兄不热吗?”
实在不是她刻意打断,只是寿比人大汉额头上,早已汇成溪流的汗水,令她无法忽视。
“阿妹有所不知,烈日吃烤肉,正是大补之时。”寿比人大汉憨然一笑,反手抹去汗水,反劝她喝茶汤解渴。
风无碍颔首,将杯子伸至嘴边,又想起适才“邪不胜正”之说,实在过于耸人听闻,遂刨根问底。
“何以见得?”
“你看哈——”寿比人大汉掰着手指头,向她数落,“首先,各地离奇命案、灭门悬案,幕后黑手肯定离不开玄门吧?即便不是他们弟子所为,也肯定有些渊源,咱扪心自问,普通人哪有那样的能力和手段,对吧?”
“对!”
风无碍想起面具人团伙,恨恨点头。
“其次,那些荼毒百姓,为害一方的恶霸巨奸,肯定也同玄门脱不开关系,要不是他们欺软怕硬、姑息养奸,民间也不至于诉苦无门,对吧?”
“对!!”
风无碍想起寒疆随处可见的冻尸,越听,越觉得言之有理,恨不得将满腔怨怼,就着手中杯一饮而尽。
寿比人大汉的言词,越发高亢:“最后,首当其冲的还要数那朔阳派,仗势欺人,罔自毁约,要不是它公然庇护艽疆丹奴,树立歪风,六疆又岂会纲常失序,伦理颠倒,进而演变成今日这般世道沦丧!”
……
风无碍将入口的杯子,砰地摔在烤架上。
“胡说八道!”
破门而去的身影,全然不顾后边,穷追不舍的的呼唤与惋惜。
“白忙活一场,到嘴的烤肉就这么飞了……”
“罢了罢了,往后机会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