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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后 这改朝换代连国号都给她想好了（第1页）

宫苑，宣政殿

大景诸臣都看向那紫袍青年，仍在心头回想其人方才所言。

名臣之姿，宰辅气度。

可以说，沈羡方才之表现，俨然是名臣气象。

周良此刻手中捏着的酒盅，已经被其捏得死死的，。。。

马车碾过青石长街，铃声与轮轴的节奏交织成一首低吟的歌。晨雾尚未散尽，城中百姓已悄然立于道旁，不喧哗，不跪拜，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前行。有人手中握着一只铜铃，轻轻一晃，叮当一声，便如投石入水，激起层层涟漪。

一路无言。

昭宁靠在车厢壁上，目光落在陆小舟的手掌??那双手曾拨动过千万人的心弦，也曾为她拂去额前湿发。此刻它正搭在膝上，指节微曲，似在无声地计算着什么。

“你在想归墟？”她轻声问。

他点头：“归墟不是地理意义上的终点，而是传说中‘声音最初诞生的地方’。古籍有载：‘天地未分，唯有一语；一语既出，万象始生。’若真有所谓‘初语者’，那他或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意识的源头。”

“就像共感的根？”

“比那更深。”陆小舟抬眼望向窗外流动的景色，“我们以为共感是技术演进的结果，是神经链接、量子共振、心灵波频的产物。可现在看来，它更像是被唤醒的记忆??人类集体潜意识里，早已埋藏了某种古老的回响。而阿无，也许只是第一个听见它的人。”

昭宁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说阿无活埋十七天，最后靠一句‘我在’获救。可如果那时没人回应呢？如果整个世界都沉默了呢？”

陆小舟眼神微颤。

“那他就真的死了。”他说，“不只是肉体，连灵魂都被遗忘。”

风从车帘缝隙钻入，吹动他鬓边白发。那一瞬，他仿佛看见阿无蜷缩在地下棺椁中的模样??双耳流血，指甲剥落，却仍用尽力气敲击墙壁，发出最后一声颤音。

“所以这封信说‘你们唤醒了沉睡的源头’……”昭宁低语，“是因为那一夜的‘我在’潮涌，触动了某种连锁反应？”

“不止那一夜。”陆小舟摇头，“是从第一声‘我在’响起时就开始了。每一个真诚的回应，都在加固这条隐秘的通道。就像滴水穿石，百年千年的积累，终于让那扇青铜门震动了一下。”

他顿了顿，声音渐轻：“我甚至怀疑，回声之星并非自然星体，而是……某种文明留下的‘记忆灯塔’。它记录的不是光，而是情感的波长。当人类达到共情临界点，它就会亮一次。”

昭宁望着他，眸中映着晨曦：“那你怕吗？知道得越多，越发现我们不过是巨网中的一缕丝线。”

“怕。”他坦然承认，“但我更怕装作不知道。真相或许沉重，但虚假的安宁才是最深的牢笼。”

马车驶出城门，踏上通往东海的官道。

沿途风景渐变，山势退去，海风扑面而来。咸腥的气息裹挟着远方涛声，仿佛大地正在呼吸。三日后，他们抵达归墟海岸。

这里没有渔村，没有码头，只有一片灰白色的沙滩，细沙如霜，踩上去无声无息。海面平静得诡异，波纹近乎凝固，像一面巨大的镜，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

“这就是归墟？”昭宁环顾四周，“不像墓地，倒像是……被抹去过一切痕迹的地方。”

陆小舟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沙粒。刹那间，一股极细微的震感顺指而上，直抵心口。他猛地闭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无数人并肩站立，手挽着手，面向大海，齐声说出一句话??

**“我们存在。”**

不是呐喊，不是祈祷，而是一种庄严的宣告。

他睁开眼，脸色苍白。

“刚才……我听见了。”他说，“几千年前，就在这里，一场仪式正在进行。他们不是在祈求神明，而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那是最早的共感实践，也是‘初语’的起点。”

昭宁扶住他手臂：“谁组织的？为什么后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