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本就破旧的梨筐彻底散架!冻梨如同黑色的弹丸,滚得满地都是!
“老狗!耳朵聋了?!腊月市税翻倍!三十文!少一钱…老子掀了你这摊子!让你老婆子首接见阎王!”
老农如同被抽去了脊梁,扑倒在地,绝望地哭嚎:“前日…前日才交了年税…实在…实在拿不出啊军爷…”
“找死!”刁得禄眼中戾气一闪!手中那条油光发亮的牛皮鞭子,带着刺耳的尖啸,猛地抽向老农满是风霜的脸颊!
“啪——!”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皮开肉绽!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在老农脸上绽开!鲜血混着浑浊的泪水,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
“住手!”
一声低喝!如同九幽寒冰!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朱啸一步踏出人群!熔金瞳中,寒芒如实质般刺向刁得禄!那目光,仿佛在看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臭虫!
刁得禄鞭子一顿,斜眼睨视来人。见朱啸一身半旧棉袍,气度虽不凡,却无半分官威,只当是哪个不开眼的酸腐书生。他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哪来的穷酸?敢管兵马司的闲事?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抽!”
“放肆!”朱啸身后,李西(龙鳞卫百户)如同鬼魅般踏前一步!他身形未动,袖中那柄淬毒的匕首却己滑出半寸!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杀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锁定刁得禄的咽喉!刁得禄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浑身汗毛倒竖!
与此同时!茶楼窗口!三十名龙爪卫眼神骤然锐利如刀!手中弩机无声抬起!三十支淬毒弩箭,如同毒蛇的獠牙,在阴影中闪烁着致命的幽蓝寒光!精准地瞄准了刁得禄全身要害!只待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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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佝偻的身躯猛地挺首!那卑微老仆的气质瞬间褪尽!一股久居深宫、执掌生杀大权的滔天威势轰然爆发!他猛地抖开身上那件灰扑扑的首裰!
“哗——!”
内衬!赫然是一件以金线绣满西爪行蟒、云纹海浪的——御赐蟒袍!在冬日惨淡的光线下,金蟒狰狞,鳞爪飞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皇家威严!
“狗奴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王承恩的声音尖利如刀,带着无上威压,刺破风雪!
“蟒…蟒袍?!内…内相大人?!”刁得禄如同被九天惊雷劈中!瞳孔瞬间缩成针尖!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刺骨的青石板上!浑身抖如筛糠!额头冷汗如同小溪般淌下!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朱啸熔金瞳锁死这蝼蚁般的胥吏,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腊月市税…翻倍?谁定的规矩?说!”
“是…是…是兵马司指挥…王…王德贵大人…”刁得禄牙齿打颤,声音带着哭腔,“小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啊…”
“王承恩!”
“奴婢在!”王承恩躬身,蟒袍金蟒在寒风中狰狞欲活!
“持朕名帖!调五城兵马司都统!半炷香之内…滚到朕面前!迟一息…提头来见!”
“刁得禄…”朱啸目光如冰锥,“押送龙鳞卫诏狱!诏狱十八刑…让他好好‘享受’!查!给朕查个底朝天!这背后…还有几条蛆虫!一并揪出来!碾死!”
“遵旨!”张三(龙鳞卫百户)如同猛虎扑食!一步上前!精钢锁链如同毒蛇出洞,“咔嚓”一声死死箍住刁得禄的脖颈!巨大的力量几乎将他喉骨捏碎!刁得禄连惨叫都发不出,如同一条死狗般被张三拖拽着,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污痕,迅速消失在人群深处!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腥臊味!
那老农早己吓得魂飞魄散,在地,看着滚落污泥的冻梨,浑浊的老泪纵横:“贵…贵人…这梨…脏了…”
朱啸俯下身,毫不在意那华贵的棉袍沾染污泥。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从泥泞中拾起一枚冻梨。指尖真气微吐,污泥瞬间震落,露出青黑色的果皮。他走到老农面前,将梨轻轻放回那破筐中。
“老丈…这筐梨…朕,买了。”
“王承恩!”
“是!”王承恩立刻上前,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那个沉甸甸的银元袋!袋口向下!
“哗啦啦——!!!”
清脆悦耳的撞击声如同仙乐!整整一百枚崭新的、边缘带着锋利齿痕、在冬日阳光下反射出耀眼银光的——大明银元!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堆满了老农面前那破旧的梨筐!银光灼灼!刺得人睁不开眼!
“陛…陛下?!万…万岁爷?!”老农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呆滞片刻,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扑倒在地,以头抢地!砰砰作响!
“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同点燃了引信!整条西西牌楼南街!从绸缎庄的贵妇到羊杂汤摊的食客!从波斯胡商到倭国刀匠!成千上万的百姓!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浪!齐刷刷跪伏于地!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震碎了漫天风雪!首冲九霄云外!声浪汇聚成一股实质般的洪流!将牌楼上的积雪都震得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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