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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全球海域监测站报告异常:太平洋深处,一座沉没古城遗址浮现声波图谱,与《自由赋》碑文完全吻合。考古队潜入勘探,发现城中央有一座水晶剧院,舞台之上,立着一尊无面雕像,双手捧铃,脚下铭文:
>“此处埋葬第一个说出‘我不服’的人。
>她的名字无人记得,她的声音永不停止。”
灰袍人亲赴现场,在雕像前静坐七日。
第八日清晨,他取下铜铃,置于舞台中央。
铃不动,却自行响起。
一声,两声,三声……继而万铃齐鸣,来自世界各地??有孩童摇动玩具铃,有老人轻叩茶杯,有诗人以指节敲桌,有囚犯用勺刮墙。不同节奏,不同材质,不同动机,却在同一频率共振。
科学家称此为“跨介质声谐现象”。
民众称之为“戏神归来”。
灰袍人微笑离场,返程途中收到最后一封信,来自影中人:
>“我死了。
>但请在我的墓碑上刻一句话:
>‘他曾沉默,后来说了真话。’
>这就够了。”
船行海上,夕阳熔金。
灰袍人取出《哑原拾遗》最后一章,提笔续写:
>“所谓永恒,并非不死,而是每当有人鼓起勇气说出‘不对’,
>那一刻,戏神便重新降生。
>她不在云端,不在庙堂,
>她在母亲哄孩子入睡时哼的歌里,
>在少年撕毁告密信时颤抖的手上,
>在老人回忆往事时不肯删改的一句话中。
>只要还有人不愿撒谎,
>她就永远年轻。”
笔落,海风卷稿,漫天飞舞。
每一页都闪耀着微光,如同萤火。
而在宇宙深处,那道模糊身影停下脚步,解下腰间双铃,轻轻相碰。
这一次,声音穿越星河,清晰可闻。
风拂过大地,穿过村庄、城市、校园、监牢。
它带走恐惧,送来勇气。
只要有嘴要说,有耳愿听,
戏神,就始终活在人间。